今年与擦肩北疆那年的情形类似,下半年会很忙。关于旅行一事,就怕晚了又成行不了。来去“盘算”,越发不宁。那个北京大姐说:“再不出来,我真的憋不住了”。是的。所以,有了这七人环天山一行。

 
 

    一,印象

    我无聊的翻着那本描写秦岭风土的小书,等待着飞往乌市的航班。

也许在每个人的大脑深处,都隐藏着一些遥远的所在,会不时撩拨起心弦尚存的天真,叫人相信前方会有色彩与天籁,那是地理上的远途,历史中的故地,或是传说里的秘境。因过于遥远难以抵达,人们总会相信那里神奇美妙,最终归于虚幻,于是嘎然止步于闪念,无从行动。

    天山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它是西域的地理标杆,三山两盆,绚彩地貌,以天山居中;它是文明的传播者,丝绸之路,石窟长廊,以天山为径;它是浪漫的圣地,奇侠七剑,民族风情,总以天山作景。当然,天山又是荒凉边远的代称,是了无边际的荒漠,是恶劣多变的寒暑,还是长年累月的纷争。

    我真有点担心,担心这一程布满了丰硕的陈设,充溢着不尽的传奇,视听不及,感受不了。

 

    二,乌市

    乌市俨然一个西部大都会,满眼是拥堵的车流,林立的塔吊。据说,田字环路即将竣工,地铁已经开建。大概是少雨,整个城市似乎蒙上了一层灰土,让人闻见了些许苍凉的气息,些许急切的步调。我理解。在这么一个广袤久远的地方,多个民族好不容易相安妥帖,如若过于寂然沉静,再圣洁的积淀终究也会崩涣。

    然而,下午九点的乌市真的温和到了极点。

    七人迫不及待的应付了一顿清真大餐后,杂乱无章的散落到街头。市中心依旧的堵车,同样的喧嚣,两边的行人却不多,店面也并不繁忙。此时,斜阳西下,满城金黄,就连旧老的灰色筒子楼也熠熠生辉,空地上老人和孩子惬意的沐浴着阳光。不时飘过维族同胞的丝巾和纱裙,足以吸引一群异乡人的眼球。时间关系,谨慎考虑,我们没能去到二道桥,颇为可惜。

    夜色已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烧烤味道。乌鲁木齐,正如你的名字,不知道是否还会归于牧场的宁静。

    晚安,乌市。








 

 

    三,赛湖

    从乌市西进。足足看了一整天的疆土,从绿野到荒漠,从草原到山地;甚至还足足见识了一整年的气象,晴空、乌云、风沙、冷雨。而视线的末端,永远是那脉群山,没完没了,就是不带一条河流,一片水面。

    茫茫大漠,浩浩流水,不足为奇,然而荒凉后来如此一抹秀色,风雨后来如此一块静谧,怎不叫人啧奇,心惊,情醉。

    一车人如雨后春笋般咋呼起来。眼前就是赛湖。它碧绿,漫天乌云也遮挡不住它的纯净;它博大,那脉远山刚刚与之相拥;它安详,即便冒着风雨,群群牛羊也要与之私语。

    然而,雨一直下着,高原的雨水冰冷至极。一车人困在湖边,心头的热情与急切正一点一点被浇灭。我已无数次的说过,造化真的有趣,有时如此无情,粗敲顽造,总会使人世艰难困顿;有时又那么多情,甚至矫情,巧思细作,直让人生精致绝伦。

    乌天黑地之间,在远远的前方,突然露出了那脉群山的金色一角。

 

 

 

 

    平复一下心情吧,还是再说一说赛湖。

    在新疆西部,天山北侧山脉和中段山脉有一个断陷,两边的积雪融化,便形成了赛湖。环湖堤岸平缓,水草丰美,是一片优良的牧场,也是一处自然的美景。如果美景再关乎爱情,佐以眼泪,走出几个人物,留下几段传说,那美才能透彻心扉,才能渊源流传。赛湖也不例外。

    按理说,大西洋跟我国八竿子也扯不上边。然而传说它仰慕东方已久,便化为暖流一路东渐,终因路途遥远高山阻隔,不能相期;它辗转千回,唯独行至天山此处,才得以继续前行,而此时它已精疲力竭,终究落下了最后一滴眼泪,化成赛湖,远远的守望着依然遥远的东方。无独有偶,在当地蒙古族的传说里,赛湖也是由一对为爱殉情的恋人化泪而成。

    后来,湖边又走来了丘处机、高吉、艾青,自然留下了一堆绝妙好词;有点搞的是,只要是与美景有关,还终究与那位风流倜傥的乾隆爷有关,据说,乾隆期间赛湖被列入每年需祭拜的山川之一。

    这样的故事听多了,也许会觉得俗不可耐,然而我们的身边,不就是有了这么多繁复平实的垒堆,才闪现出了那么一点点灵动清冽的亮色。

    不是吗。看,夕阳洒落着金辉,群山碧水间竟飞翔着一群洁白的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