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继续在沙发角落里看《西藏一年》,居然看得热泪盈眶,被书中的主人公所感动,不禁又回味起在西藏的日子,很是怀念,甚至想再次背上行囊踏上回拉萨的路途。

“神秘”就好像是西藏特有的符号,无论谁想起西藏,都会莫名地给它下一个“神秘”的定义,都是因为对这片土地、对土地上的种种生命、以及对这些生命本身所附有的文化、精神、信仰的未知。

进藏之前,始终在旅行目的地中未考虑过西藏,觉得离自己很遥远,有种担心是否会适应这些“神秘”,或是有时感觉自己尚不够资格去接触这些“神秘”,所以西藏始终是我的保留项目,希望时机成熟再去,但又不知这时机何时才能成熟。

短暂的六天时间,还没来得及仔细了解,就要踏上回程的道路,匆匆忙忙的行程,却带来了许多的感受和体会。

很多朋友都问,拉萨是否安全。出发前,老妈也一再嘱咐,不要到藏民聚集的地方去。嘴上虽答应,但心里却想:不去藏民多的地方,那去西藏做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拍摄一些照片?其实,那里比我们想象得安全得多,这里的人民也并非我们所想象得那样野蛮、粗暴;也可能是我比较幸运。每一次微笑和眼睛中流露出的淳朴、真诚、坚定都会让心里多一份踏实。

还记得在色拉寺里,在念经大殿,几百个喇嘛做法会,只有我一个汉民游客,不知所措。一个来朝拜的藏族姑娘热心地教我如何朝拜,如何转寺,如何用脑门轻磕木框。在大昭寺门口,虔诚的朝圣者教我如何叩长头,用身体丈量大地;以及在布达拉宫、八廓街、扎什伦布寺所接触到的藏民,都深深留在脑海中。

在拉萨的最后一个晚上,在八廓街转了很久,希望临行前能够买到用菩提叶包的藏纸笔记本。一直快到10点,仍未找到。不甘心放弃,向一个店铺的老板打听,藏族小伙的热心更让我出乎意外。他放着无人照看的铺子,带我走了很长一段路去另一个商铺,说这家店可能有卖。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小伙子已转身离开。不知道这说明了拉萨的治安真的不错,还是这个民族真的很热情。

冬季,绝对是西藏的淡季,不少援藏人员也如候鸟一样飞回内地进行调养,补充足够的氧气。恶劣的气候和高原反应也阻挡了不少的游客。拉萨的海拔是3600多米,加上所有的树木、草地的枯败,空气中的氧气含量只有内地的50%。而海拔每增加100米,氧气也会更加稀薄。尽管这样,还是带着感冒飞进西藏,心里其实略有些担心是否会因感冒引起高原肺水肿。现在想想,还是很庆幸能够在这个时候进藏,因为只有在冬季,才有机会看到最真实的西藏。

到了冬天,藏民没有任何农活,所以此时也是他们朝圣的时候。朝圣不分远近,近的便是在附近转寺、转山、转湖;不过对每一个朝圣者来说,一生能去一次圣城拉萨朝拜是最大的心愿。一路上,无论是青藏公路,还是拉萨市区的街道上,随时可见一群群不远千里,身穿长围裙,两手持磨得光亮的木板,三步一个匍匐,坚定不移地迈向最终的目的地--大昭寺。对他们来说,来生与今世同等重要,或者更重要。在大昭寺、八廓街,朝圣的人群更是壮观。在拉萨的日子,每天都去了八廓街,希望随着那些右手拿转经筒,左手拿念经珠,嘴里念六字真经的人们一起转大昭寺。但每每走进人群,又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倒不是因为他们身上散发出浓浓的酥油味,而是看着一个个虔诚的教徒一个长头一个长头地从脚下溜过,心里的滋味不好受。或许,我的确还是个俗人,无法理解和接受眼前的这些。在他们面前,自愧不如。虽然他们个个都蓬头垢面,他们的头、手、脚、脸、衣服可能是这辈子所看到最脏的头、手、脚、脸、衣服,有些甚至没有鞋,光着脚,可能在朝圣的途中早已丢失,也可能是经济没有宽裕到可以买一双鞋。但是他们的每一个步伐、每一次磕头、每一个丈量都是如此地有力坚定,这种力量犹如一次次锤击打在心里。这应该就是震撼吧。在这些人身上,才能真正意识到人的意志力居然可以强大到如此地步。

下次去西藏的时节还真的不能决定。如果是从气候、风景上来说,夏季无疑是最好的时候,但那时也是旅游的最高峰,应该不会看到如此原汁原味的西藏及藏文化,眼前更多的将是一群群身穿名牌冲锋衣、手持长枪短炮的内地游客。

真希望能够像书云那样可以在西藏呆上一年,深入了解更真实的藏族文化、传统、生活;但现实或许并不允许这样长的时间。不过,坚信,总有一天会重返西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