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风横雪太白山酸甜苦辣一段情

 

引  子

 

“终生难忘!骄阳似火的太白!

终生难忘!原始生动的太白!

终生难忘!春光明媚的太白!

终生难忘!瞬息万变的太白!

终生难忘!飙风横雪的太白!

终生难忘!擦肩死亡的太白!

如果你恨他,请他到太白去,因为那里是人间的地狱!

如果你爱他,请他到太白去,因为那里是人间的天堂!”

                      ——偃城浪子王老大之太白感言。

天下民宿

 

     秦岭是中国重要的南北地理分界线。太白山秦岭主峰,它以高大雄伟著称,以神奇险峻闻名。太白绝顶拔仙台海拔3767.2米、不仅山势复杂、而且气候多变,"太白积雪六月天"为古今人人称道,被列入关中八大胜景之一。诗仙李白、杜甫、白居易、韩愈、苏东坡都曾经吟诗作词,盛赞太白山。

    太白穿越是全国著名的徒步路线之一,而都督门——拔仙台——铁甲树一线,更是一个风景绝美、足以让摄影家谋杀胶卷的路线,一条强度较大、非驴莫行的路线,我们此次穿越太白走的就是这条路线。

    若问此行所经、所过、所见、所闻、所苦、所辣、所酸、所甜,且听偃城浪子为你细细道来:

       第一回、众驴儿情真真送我西行, 夜朦胧车悠悠“碎碎”平安

     话说2008年4月30日傍晚,偃城“山水户外”门前,人声鼎沸,热闹非常。一群老驴儿,笑盈盈高谈阔论,喜滋滋箴言万千;一溜新面孔,着重装豪情万丈,背大包期待远征。

     何也?——去登太白!

     多年来,在驴儿的心中,登没登过太白山,似乎是划分新驴和老驴的界线,就像秦岭是中国重要的南北地理分界线一样。

     我自从为驴以来,一直都有去趟太白山的念头,不过,听老驴们讲,那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且不说背起五十斤中的大包三天行程约九十公里山路,疲累在所难免,就是海拔3000米以上的强烈高山反应,足以让初驴者望而生畏、哑然止步。

     当驴儿一年来,体魄健壮了不少,经验也积累了一些,一种强烈的上太白的冲动愈来愈浓,于是,四月初,得到老阿杜发贴五一节登太白的消息之后,我第一个报了名,因为,我觉得我能行!

     为此,我购得了一套新装备!

     为此,我背起大包跟着老驴到伏牛山驴了两天两夜!

     为此,我从网上查阅了大量有关太白的资料!

     为此,我从身体到心理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今晚,我们出发,向着我心中的太白!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前来为我们送行的有这么多驴儿:糊涂年轮、大茗、大刚、深山老林、二胖、白帆、望夏、两棵树、龙行天下等等,一丝丝诚恳的提醒,一句句关切的话语、一缕缕珍重的清风,一声声温暖的祝福,让我们这些远行的驴儿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哩!

     晚上7点50分,我们准时出发。

     参加我们此次登山活动的共有19名驴友,他们分别是:

老阿杜:53岁,偃师“山水户外”装备店的老板,此次活动的发起者、组织者、总领队。

老知青:57岁,年最长者,2006年曾经登过太白,此次是旧梦重温。

笑天:46岁,老驴,色驴。

三江源:37岁,老驴,乘风之夫,收队。

乘风:36岁,三江源之妻,此行唯一偃师籍女驴。

海风:36岁,老驴,色驴。

往往:43岁,老驴。

占锋:38岁,老驴,强驴。

小良:34岁,初驴。

唐僧:36岁,老驴,多次参加洛阳驴队。

小鱼儿:35岁,老驴。

阿sir :38岁,洛阳籍老驴。风铃之夫。

风铃:36岁,洛阳籍老驴。阿sir之妻。

快乐兔:37岁,洛阳籍老驴。

快乐兔+1:38岁,洛阳籍初驴。

千里光:又名五百公里一片明,40岁,巩义籍驴头,巩义户外论坛版主,驴行天下俱乐部老板。 

云天:36岁,巩义籍老驴。

温水鱼:38岁,巩义籍老驴。

偃城浪子王老大:45岁,老驴,文驴。

     夜色朦胧,驴途漫漫,穿洛阳,闯潼关,过西安,到周至。大约在5月1日早上5时许,大巴车过马召后,便一头扎进了一条大峡谷之中,沿路可以看到那巍峨屹立的古塔,秀美多姿的黑河水库。

     这是一条漫长的峡谷,其间有一条著名的河流,名曰黑河。两岸山峦重叠,横亘绵延,绿树丛丛,春花烂漫,河间沟壑纵横,乱石林立,谷风萧萧,碧水哗哗。

     有人告诉我,对于古都西安而言,这条黑河的意义非同寻常,是整个西安市的重要水源。

     在黑河右侧的半山腰处,有一条蜿蜒蛇曲的盘山公路。我不知道,当初开凿此路时,人们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只知道,我们的中巴车在这里穿行了近三个小时;我不知道,当地人是怎样的从此路上,常年累月的来往经过,我知道,我们只不过从此路过一遭,就莫名其妙的引来了一场飞来横祸。

    “哐当”--,“哗啦”--,满车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悸之后细查,唉,真倒霉,原来是路旁悬崖上掉下了一块石块,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车窗上的玻璃之上,偌大的玻璃被砸得粉碎。还好,没伤着人。

     于是,在我的心中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碎碎”平安!(岁岁平安的谐音)也许,我们此行可能因此而平平安安吧!

     8点20分,我们到达了后畛子乡所在地。下的车来,在一家名叫“舒心饭店”里,简单地用了早餐。

     8点50分,开车直奔老县城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第二回、春光里徜徉老县城,太白庙偶遇死羚牛。

     在我们即将到达老县城的山梁上,崎岖的山路兹住了我们的车底盘,我和几个驴友下了车,徒步下山。可能是坐车时间长了,漫步在秦岭腹地,那份感觉特爽。

     从山梁上走到山下,并不觉得很累,沿路拍下的一组照片,倒还满意。

     在一条石桥飞渡、大水漫流的小河畔,我们停了下来,洗把手,好凉!在小河的旁边,是一片平坦而又宽阔的峡谷,绿草青青,鸟语花香,我们仿佛进入了一个美妙的世外桃源

     上车,不远就是老县城。车要加油,我们就三三两两,在老县城溜达了起来。由于此处景色怡人,大家纷纷拿出相机,留下了一缕美好的记忆。

     陕西周至老县城自然保护区位于秦岭南麓,北接太白自然保护区,南邻佛坪自然保护区,总面积12611公顷,那里栖息着30余只国宝大熊猫,同时还拥有羚牛、金丝猴、豹子等珍稀野生动物以及冷杉、竹叶草等珍稀野生植物。 

     老县城是一个四面环山,风光旖旎、民风淳朴、有着清代遗留的残垣断壁、寺庙大钟、古代狱舍的宁静处所,可谓喧嚣闹市的后花园。

     大约中午11点,我们退出老县城,顺着峡谷向都督门前进。

     半个小时后,下车,都督门到了。

     都督门是一个不足10户人家的小山村。可能村里曾经出过都督吧,就起了这么一个好听的名字。

     此时,老阿杜再次讲了注意事项,强调了驴队纪律。在即将出发的时候,老阿杜把四部对讲机之一递给了我,由他与我前行领路,三江源和小鱼儿后面收队。一步对讲机,一份责任,我知道!

     沿公路徒步前行不远,有一个穿山隧道,走过隧道右拐上山,真正的太白之旅也就拉开了大幕。

      爬上一架山梁,就进入一条漫长的峡谷——“龙洞沟”之中。连过两座小桥,再走不远就是熊猫保护区的界碑,据说这一带生活着几十只大熊猫,只是它们都生活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连当地人也很少看的见。但愿我们的造访不会对它们造成丝毫影响。

     时值下午,骄阳似火,尽管浓郁的原始森林可以遮阳蔽日,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似乎进入了炎炎盛夏,个个驴儿燥热异常,汗湿衣襟。

     太热了!我不由得脱掉运动上衣,驾到背包的上面。就这样,还是十分难受,因为腰挎手机,胸挂照相机和水壶,左手拿着对讲机,右手柱着登山杖,唉,这样的行头,你说累不累?

     就这样,我们一会儿上坎,一会儿下沟,不时的跨过一棵棵倒木,钻过一片片箭竹林,地势越来越陡、路也越行越难。尽管峡谷之中古木参天,景色不错,但我们大都只顾赶路,谁也没有驻足浏览。

     小路顺着山势一会儿拐到河这边,一会儿又饶到河那边,象捉迷藏一般。小河的水很清,时大时小,哗哗作响;小河的水很凉,洗手洗脸,刺刺入骨。

     两个小时后太白庙到了,岁月蹉跎,这个200多年历史的小庙只剩下半个庙门、一堵墙和残破的东配殿,地上散落着残砖碎瓦,从中还可以看出小庙当初还是很辉惶的。

     令我们惊讶的是,庙中躺着一头死羚牛,白毛飒飒,体态硕大,散发着腐肉的臭味,大家都为这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惋惜。此后,在峡谷中,我们还看到类似的死羚牛三只。据后来后畛子村民告诉我们,今年天气太冷,冻死的羚牛和其他野生动物很多,挺残忍的!这也许就是适者生存自然法则的诠释吧!

     稍事休息,松一松肩膀,活动一下腿脚,我们又匆匆的上路了。还是不停的上坡下沟,还是不断的钻林过河,不知不觉中已是下午5时左右,我们今晚的宿营地——大坪(药王坪)到了。(我们当时还以为是到了老庙子呢)

    “大坪、大坪,即不大又不平”,但扎几顶帐篷还是没问题的。我和海风合用一个帐篷,在一块松软的草地上,我们搭起了帐篷,安营扎寨。

     经过大家的积极寻找,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我们发现了水源,尽管水是很小的一潭,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生火早饭,饱餐一顿。

     因为很累,我很早就躺进帐篷里睡觉了。老阿杜和几个驴儿还兴致勃勃的点起了篝火,天南地北的海侃起来。

     深山峡谷的夜晚是宁静的,只有谷风吹动的树叶沙沙作响;人迹罕至的夜色是美妙的,蓝天白云之间星辰淘气似的时隐时现。

    “沙沙,沙沙——”,夜半三更,一个奇异的声音在我们的帐篷间走动,我不由得警惕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越灵官过老庙遇驴对穿, 步步升初高反河畔野炊

       惺忪之中,我伸手摸到了头灯和藏刀。

       不过,也怪,声音又逐渐远去。我紧张的神经又放松了下来,也许,是有人起夜撒尿的吧!(第二天起来,几个人都听到了声音,究竟是什么动物从此经过,我们谁也没有看见,算作一场虚惊吧!)

       继续睡觉,因为太累,睡得胡梦颠倒的,醒醒睡睡,睡睡醒醒。

       微明时分,山里的鸟兽叫唤的厉害,惊得我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最难听的是猫头鹰的清厉尖叫,最恐怖的莫过野狼孩哭般的低吟,当然,还有很多我不知道名字的鸟兽,共同演奏着太白的晨曲。

      起床,收帐,做早饭。

      一碗豆奶,两个烧饼,两根黄瓜,这就是我的早餐了。顺便说一下,我带的食品有点多,十六个烧饼,六根黄瓜,六个番茄,两把龙须面,两个鸡腿,一小桶肉丝,葱、油、盐、醋、调料若干,还有一兜巧克力,两支葡萄糖,两块压缩饼干。唉,背起来那个沉呀,就别提了!

      大约8点左右,我们的驴队启程了。

      沿着昨晚取水的路继续前行,河水渐渐地远去了,林木却越来越密了,横七竖八的倒木也越来越多,有的需要奋力的迈过去,有的则要猫腰钻过去,队伍行进的很困难。

     上升的路开始了,“之”字型的山路在森林中盘旋,虽然从都督门开始,一路都是上升,但没有这么陡峭。我们所处的海拔越来越高,渐渐的脚下的路由土质变成了石质,还出现了一片片的石海。

     随着海拔的不断升高,可恶的高原反应开始降临。渐渐的,我发现头皮在发紧,尽管也不影响什么,但是毕竟心有余悸。

      据老驴们讲,高原反应起初就是头紧、头痛,之后便是头发冷,像得了感冒一样,最严重时会呕吐、吐血、昏迷以及多种并发症等等。

     继续上升上升,驴儿们都累了,也无暇顾及身边的风景了,只是埋头苦走。休息一会儿,别人超过去了,别人休息的时候我们又超过了他们。

     在这样你超我、我超你的攀登中,我们来到了一处地势平坦、林木茂密的小溪边,溪水还算大,清清亮亮的缓缓下流。在此午餐,实在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昨晚水少,没有洗袜子,走起来很不舒服,此时,趁着大水,又洗袜子又洗脚,真是很美哩!不过,水特凉,刺骨的那种,以至于我洗了一双袜子,在火上烤了多次手。

     午饭,我做的是面条,既快当又好吃。

    最麻烦的要数唐僧、三江源与乘风夫妇了,为了节约用汽,(他们只带了一罐汽,害怕不够用!)就在水间石块上生起了野火,两根大木一支,放上饭盒做起饭来。山上的柴火也多,火生的很大,没用多长时间,可口的饭菜就熟了。

    吃过午饭,稍作休整,就又背起行囊上路了。

      前行不远,就到了灵官台。灵官台古寺已不存在,只是在草丛中剩下半截木架子和一片残钟碎片的,这里已没有了密密的竹林和不见天日的杂木林,大片的亚高山草甸,一棵棵美丽的青松构成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稍作休息,队伍走进了一片美丽的松林,这里地势平坦,风景秀丽。

     穿过这片松林,前面是一大片绿毯一般的草地,青松环饶的草地中央,是一座保存基本完好的木屋,这就是老庙子(3059米)。由于它位置适中,面积广阔又靠近水源,成了这条穿越线上最重要的宿营地。

     小恬之后,我们开始在林中漫步,一路太白红杉的风景独特,林间的高山草甸在脚下踩着,软绒绒的,在一处红杉林中,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只野鸡在林中快步的跳行,我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可它好象知道了我这个不速之客的用意,逃向红杉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太白山丰茂的森林资源、复杂的自然环境,为野生动物提供了繁衍生息的良好场所,是珍禽异兽的天然乐园。太白山保护区内有森林动物、昆虫1690余种,其中属国家一类保护的动物就有金丝猴、大熊猫、羚牛等3种,二类保护动物有云豹、金钱豹、红腹角雉、苏门羚、大鲵等7种。 

    太白山生物种类繁多,起源古老,是天然的物种基因库,素有“亚洲天然植物园” 之称。在太白山复杂多变的地体因素和特定的宇宙因素的综合作用下,形成了太白山特有物种和新物种,如太白红杉、眉柳、太白参、太白乌头、太白贝母、太白忍冬等。

    太白山红杉林在山梁上的石缝中自然生长,有的枝叶茂盛、有的已经腐烂,有的树稍已经枯萎,太白红杉是冷杉的一种,也是太白山特有的物种。

    峡谷对岸山坡,红杉林、高山草甸和太白第四世纪冰川奇石形成了三色风景,加上朵朵白云散飞其间,美不胜收。

    踩着如茵的绿地,林海茫茫,浓阴匝地,灿烂的阳光透过如伞的树冠,金黄的光斑洒满幽静的小径,呼啸的山风掠过头顶的树稍,遥远的呼吁在林中回荡;脚下,古道蜿蜒、曲径通幽,鸟儿在耳边鸣唱,昆虫在溪边弹琴;远望,山岭表翠,层峦叠嶂,飞瀑流泉,风光宜人;近看,绿草如茵,鸟语花香,莺飞燕舞,风光诱人。此时此刻,脱凡超俗之感油然而生,思古怀幽之情悄然而至。宁静深沉的森林,清新湿润的空气,怎能不令人陶醉与神住。 

     一路上有众多纷乱的羚牛蹄印,还不断的看到新鲜的牛粪,我们一边走一边想,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碰上一只羚牛,我们边走边用眼睛四处搜索,希望哪棵树(或石头)后会有一只我们想见的羚牛,可是一连几天却一无所获,成了我们此行最大的遗憾。

     当然,一路走来,我们也并不觉得寂寞,有西安和山东青岛两队驴友,不时的从我们身边经过,男男女女的,穿红挂绿的,他们与我们正好走的是相反路线,从拔仙台下来,准备夜宿老庙子。

     彼此问个好,打个招呼,顺便也询问一下前面的路线。

     其中遇到西安的驴头高太尉,他说,前面的将军庙和莲花石都没水,很让我们捏了一把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将军山石鳞鳞威风八面,莲花石夜朦胧摇灯狂欢

      老阿杜在前面疾行,我在中间跟随,三江源和小鱼儿在后面收队,因为我们行进速度很快,前后之间相距不是一般的远,而是很远!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将军庙,和其他寺庙一样,已经破烂的不能再破了,几根朽木的下面躺着几尊石像,但这里四周风景绝佳,前面是将军山,山后就是一望无际的跑马梁,后面是层林尽染的红杉林海,两边是风云涌动的云海,远方的拔仙台正在向我们招手。

    此时,我的对讲机没电了,与前后失去了联系,好恼!

    将军庙旁有一小潭水,很浅,很小,人一动就浑了,可是没有办法,我动员大家把水袋、水壶打满,不管在此宿营也好,继续前行也好,得给后来者留点机动。

    过了一会儿,三江源赶了上来,继续与老阿杜联系,大约十多分钟过后,老阿杜回话,要求驴队继续前进,莲花石营地有水可用。看来,高太尉说的不对,不管水多水少,只要有就行。谢天谢地!

    天色已晚,浓雾从山下升起。

    从将军庙开始,小路缠着将军山,开始在乱石中穿行,第四世纪的冰川遗迹也开始时隐时现,红杉林渐渐淹没在云海之中,草甸艰难地生长在乱石间。

    从山的山腰左边切过去,经过石海进入一片小树林,先下后上,前行一段看到有一堆堆起来的石头,上写"莲花石",莲花石是跑马梁的起点,也是我们今晚的营地。。

    莲花石前走百米,有一片十分漂亮的平坦草地,在一潭清水的旁边,我们安营扎帐,埋火造饭。

    因为营地设在垭口,左前方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斜坡,所以,寒风吼吼,凉气冲冲。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钻进帐篷,赶紧加衣添裤。

    背在一个石穴里做饭的时候,天空中隐隐的下起了雨星,急匆匆冲奶粉、啃烧饼,填饱肚子。一看海风,还未生着火呢,就劝他,不要起火了,趁我的,节约时间,当心下雨呀!

    吃饱喝足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小鱼儿和笑天晃悠悠走上莲花石,他们与我们到达营地的时间大约差了一个多小时。据说,喜欢摄影的笑天,在一个崖口遇到了少见的浮云,等了很长时间想把它拍下来。

    太白的夜色是怡人的、美妙的、多变的,浓云密布的天空似乎离我们很近很近,伸手可摸,灰石高耸的将军山被峡谷腾起的白雾掩了又开,开了重掩。

    躺在帐篷里,很为这样美好的夜晚无人狂欢而惋惜。于是,我高喊了起来:“王老大开始唱歌了!”于是,掌声一片,真让我唱又有点犹豫了。

    “我先放一首专为我们驴儿写的歌曲吧!”我说。有人开始反对了,不过,因为这首歌我很喜欢,还是打开手机,放了起来。

    歌名叫做“美好七十三 ”,歌词是:

    “走在生命路上,用爱丈量梦想,达摩流浪,雕刻时光。任凭世界变幻,心中保持良善,放歌山水,一股清泉。把七十三送给你,我最美好的祝福,把七十三送给你,让它带领我前面的路。

    “多少迷失无助,多少风餐露宿,只为一见,传说中的乐。有人发出呼唤,那是谁的同伴,他们说着天使的语言。把七十三送给你,我最美好的祝福,把七十三送给你,让它常伴在你的左右。”

    歌曲很好听,歌词也很与我们的心情相符,不知大家听了没有,我倒是有品味一下个中滋味。

    “我唱段戏吧,《寇准背靴》选段,‘下朝来一边走一边长叹’。”为了大家满意,我还是生生巴巴唱了起来。

    下面我开始忽悠了,第一个是笑天,他讲了一个故事,很精彩。之后是三江源夫妇,歌唱的很动听哩。

    这时,快乐兔和加1也从很远的帐篷里跑了过来,旷野狂欢的序幕就拉开了。

    大家纷纷爬出帐篷,带上头灯,围成了一个圆圈,在夜色朦胧的山梁上,在头灯闪烁的光圈中,声嘶力竭,狂吼乱喊了起来。只要有一个人开个头,大家就一起唱了起来,会的,不会的,老的,新的,通俗的,流行的,嘿嘿,十足的杂烩菜,热腾腾的,味道美极了!

    玩性起来,想收都难。唱的喉咙哑了,跳舞吧,翻筋斗吧,这个环节,唐僧表现最棒了!

    也许是乐极生悲,也许是物极必反,我们大家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天大的厄运正向我们走来。

    若知那是啥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回、八级风横飞雪跑马梁上, 老阿杜狂奔命绕过拔仙

    首先,让大家感到特别不舒服的是强烈的高原反应。所有驴儿,在这海拔3400多米的莲花石上,都不同程度地感受到了高反的痛苦,轻的头紧、头痛,重的发冷、感冒一般。

    同帐的海风,一进帐篷就让我摸他的头,问是否发烧,嗨,哪来的发烧呀!我给他了两片VC银翘片吃,(在此,特别感谢二胖,出发前,他反复交代我,每天晚上都要吃两片,对付高反很有效!)看来,效果不错,在随后的狂欢中,他的表现可圈可点,很活跃的。

    临帐的占锋,高反也很强烈,以至于我们在外面吼天喊地,他在帐篷里还能坐得住,一直都没有出来。

    最惨的莫过于洛阳的阿sir,头天晚上就说,状态不好,有点发烧了,叫风铃来向大家讨感冒药,其实,现在看来那就是高反!本来喜欢热闹的家伙,当晚硬是没出帐,我想,他也够憋的慌了吧!

    我也一样的头紧头痛,可能是吃了药的缘故吧,不是特别强烈,加上出帐和大家狂疯,休息时也不觉得怎样,反正一夜睡得胡梦颠倒,倒也舒服!

    当然,强烈的高反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不过,突如其来的降雨、下雪,超出了我们的计划之外。

    大约午夜时分,变幻莫测的太白之巅,下起了蒙蒙细雨。躺在帐篷里,明显地可以感觉到,雨由小到大、到急,风从无到有、到狂的过程。

    帐篷的四周积水了,谁也未敢出帐;帐篷的骨架被刮得不停地颤动,大家啥办法也没有。唉,也许,这就是太白送给我们的礼物吧!

    此时此刻,我深深地感到了人的渺小和无力。

    任凭外面狂风呼号,任凭天扃暴雨倾盆,而我什么也干不了,唯有,唯有等待黎明的到来,唯有,唯有胆颤心惊的昏昏欲睡。

    天明了,我想,肆虐的风雨该停了吧!

    唉,天不作美呀,不仅风雨未停,而且风更狂,吼吼怪叫,雨不停,开始变成雪粒、雪条,在风中横扫。

    好在,我准备的还算充分,内套一身保暖内衣,外穿牛仔裤、丝棉衣、运动上衣、雨衣,再加上皮手套,也不算太冷。缺少的还有雪套和棉帽了,受点症吧,谁让自己粗心呢!

    在帐篷内准备齐整,赶紧喝酸奶、啃黄瓜、吃烧饼,这鬼天气,吃了这顿饭,就要决战跑马梁,下顿饭在哪里,谁都说不准呀!

    风雨之中收帐,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不敢太缓慢,也不敢认真了,两个人上下一抖 ,冰落水散,乱七八糟往袋里一装,也就了事。

    大约7点,我们出发了,在风雪中。

    跑马梁,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来前,糊涂年轮大哥曾经向我讲到,四十里跑马梁的乱石路是最难走的,不仅仅是路途遥远,更重要的是晴天石头杠脚,雪天路道难寻。他们去的时候倒是好天,一路走下来,每个人脚上都打了五六个血泡,你说难受不难受!

    跑马梁,跑马梁,上到山脊上一看,跑马梁上那里能够跑马呀?全是石滩,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奇形怪状,横七竖八,既象群魔乱舞,又似万马奔腾,不时的还可以看到,好心的驴儿们堆砌的别致的玛尼堆,她在时刻的提示着前面的道路。

    风越刮越猛,雪越下越大,跑马梁上成了白色恐怖的世界。

    当时,我们谁也不知道那风有多大,只觉得那风象恶魔一样尖声怪叫,阴森森的。(事后得知,当天刮的是八级风,真是难以想象呀!)正面迎风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能侧身而行。稍不注意,即便你背着四五十斤重的大包,也照样把你刮得东摇西摆,摔跤连连。我大约是摔了四次跤,吃了不少雪,不过,并不完全是因为风,脚下未踩稳也是重要原因吧!

    奇怪,太白山的下雪,并不像我们想象中飘飘洒洒、从上而下、悠然而下,而是在水平方向横向飞舞,狂荡不羁;太白山的雪形,并不是我们常见的或松若棉絮,或散如沙粒,而是硬似碎石,大象麦粒,扔在身上、摔在脸上生疼生疼。没带棉帽的我,被太白的风雪虐处的够呛,唯有把薄塑雨衣帽扎的紧紧的,只剩下了眼睛和鼻子,唉,惨呀!

    累呀,四十里跑马梁的雪路,是那么的漫长和遥远!顶风冒雪的驴儿走的好辛苦,好辛苦!没有人狂吼乱喊,甚至说话都很少,或者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没有人偶歇暂停,哪怕是用拐杖支一下包的时间,停下来影响后人的前进,坐下来害怕想起来都难;因为前路茫茫,谁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唯有,看准前人的脚窝和峥嵘的石块,一步一步的走呀,走呀,走呀!

    忽然,我发现后面有人拍了我一下,扭头一看,是唐僧老弟。再仔细一打量,老弟真可谓惨不忍睹了:因为没有戴手套,手冻成了冰爪子;因为没有带帽子,头发冻成了冰套子;因为昨晚疯得过猛,仅有的袋裤一条裤腿从大腿上直岔到膝盖处,露着白花花的肌肉。

    他问我,是否有东西把大腿缠住,我想了想,无奈地摇了摇头。真的,我身上能取暖的全部穿在了身上,连手巾都是巴掌大的一片。(为了减负呀!)还是他身后的笑天心细,看到了唐僧缠在手上的长毛巾,叫他取了下来,用力撕开,缠在他的露肉处。

    说起来,唐僧老弟也真是准备不足呀!背包里装的蔬菜太多了,走着扔着;装的衣服太少了,急用时无可奈何;一个大的军用壶里,盛满了美酒,昨夜就喝了不少,现在因为太冷,只好走几步就喝几口,直到喝完为止;为了减负保命,他把军用壶咣咣当当地扔在雪地里,不要了。说实在的,我十分欣赏唐僧的浩然大气和英雄气概,但是,我不赞成他的粗心和做法。人,有时候,仅有一个“勇”字是远远不够的,需要加上一个字:“智”!

    走在心仪已久的跑马梁上,身外的世界变得那么单纯和混沌。时间感没有了,方向感没有了,烦心事没有了,喜悦情没有了,哭不出声,笑不开脸,留在大家心中的念头只有:快走,快走,走出这可怕的太白山!

    当然,此时此刻,最熬煎的莫过于老阿杜了。因为他是领队,是全队的灵魂!更因为他是向导,只有他和老知青来过太白一次,带路的压力是异常的沉重!

    没有人不记得,去年或者前年,在似曾相识的太白山暴风雪中,有个驴儿迷路了,放下背包去寻找同伴,同伴也没找着,回来后寻不着了背包,背包被雪覆盖了。天黑了,这个驴儿冻死在太白山的冰雪中。次日,当救援的人们发现他冻僵的尸体的时候,也同时发现了他的背包,背包离他也就十几米远吧!可是,就是这十几米的距离、这残酷无情的冰雪,已经足以让一个活蹦乱跳的生灵,从一个世界走向另一个世界。你说,迷路可怕吗?

     因此,我和同行的驴儿们都十分感谢和钦佩老阿杜的冷静和路感!也许,你会说,跑马梁上就一条路,想带错都难。不错,如果是正常天气,你说的一点都不错,可你要知道,当时天地同色一片白,东西南北都分不清,识路、找路,我看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哩!

     大约中午12点左右,走在最前面的老阿杜,终于停了下来,在一个山坳里。他说:“拔仙台到了!”具体那个山峰是拔仙台,他也没有说。

    绝无仅有的小恬,很快就过去了,风依旧,雪依旧,驴儿的步伐开始继续向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二爷海三爷海玉皇池小休,药王庙风摇帐夜半酣惊魂

    拔仙台下的休整是短暂的,大约十多分钟吧。但就这屁大的光景,我还再次领略到了太白山路道的狰狞。

    模模糊糊的小道上站满了驴儿,连个卸包的地方也没有。小道左侧一米远的地方,有一个清晰的石块,我就想走过去,谁知一脚踩下去,积雪直没大腿而去,后脚前移,一用力,同样插至大腿,无奈,只好叫老知青拉我上来,不过,裤中鞋里积满了冰雪,好凉!

    忽然,老阿杜对我说:“你的脸色很不好,我都不敢认你了!怎么样?给你支葡萄糖吧?”我说:“我很好,没事!我带的还有葡萄糖,到拔仙台再喝吧!”我清楚地知道,葡萄糖是保命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轻易就用的。抬头再看看大家,唉,谁不是雪罩冰封!谁不是脸色铁青!

    前走不远,就可以清晰的看见二爷海了。我因为要抖落腿脚上的雪,落到了驴队的最后边,当起了收队。

    前面的几个驴儿,尤其是巩义的三个年轻人,此时才知道拔仙台一过,十分惋惜没能登上这太白山的最高峰,嘟嘟囔囔着有点想拐回去,但最终还是带着遗憾前行了。我想,老阿杜这样的选择是正确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安全和保命是最重要的,用千里光的话说:“如果我是领队,我也肯定放弃登顶拔仙台的。”

    其实,拔仙台,不就是比这里海拔多百十米的乱石堆吗,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登没登顶我想无关紧要吧!如果天气作美,那还不是轻易而举的小事一桩吗?

    巩义的三个年轻人,可能是为了宣传的需要吧,急匆匆在二爷海上面,打出队旗,集体合影留念。作为驴队发展相对落后的巩义而言,初登太白,搞点宣传,千里光的做法也是必要的。

    从二爷海到三爷海,再到玉皇池,这段路全是陡峭的下坡,走起来不太费力,但是艰难险阻可不少,风险时刻与我们同在,尤其是雪儿飞舞依旧,风儿似乎加大,尖声怪叫,摧枯拉朽,稍不注意很有可能被无情的卷下万丈深渊。

    走在我前面的是老知青,再前面的是阿sir和风铃,我们走的都很慢。因为风太急、太狂,且是一阵一阵的,我就不断的提醒自己和老知青,风急时趴下,风缓时快走。我真担心,飙风狂雪之下,稍有闪失,一脚不稳就可能留下终生的遗憾!

    中午1时左右,玉皇池到了,累极了的驴儿,鱼贯般的钻进了破落的玉皇庙里。当我最后一个走进庙里的时候,大约两间屋子大小的空间,已经挤得不能再挤。其中还扎了两顶帐篷,几个西安某大学的男女学生住在里面,据说是昨天上来,今天未敢上山。

    看到大家都在吃东西,我也急忙放包掏物。尽管幸运的戴着皮手套,但手套成了五个冰柱,手也麻木的什么也拿不住。喝下一只葡萄糖和一袋酸奶,吃上两个桔子,嘿,什么味儿都不知道,唯觉的那个凉呀!(海风和老知青吃的是火腿肠,爵在嘴里,据说和爵石蜡差不多!)

    东西还没有吃完,老阿杜就吩咐大家继续下山,到药王庙安营。说实在的,我性有点急,走在后面太累,想走快不能,想休息不敢。于是,嘴里啃着东西,背起大包就随着老阿杜出了玉皇庙,一路下山而去。

    从玉皇庙到药王庙这段路,海拔下降的很快,但是坡度不是太大,路走起来也好多了,雪也不再那么深厚,有的地方已经化成了积水,走起来一溅一溅的。身上的冰雪也逐渐融化了,脚上的登山鞋也变成了水鞋。

    大约下午4点钟的时候,我们顺利到达药王庙营地。

    钻进和菜田里日光温室十分相似的塑料帐篷里,那份温馨,真的与五星级宾馆差不了多少。大帐篷是看山人建的,每人每夜15元,不多呀!支有通铺木床,分两面,每面可睡十个人,我们一行19人,一个大帐篷就足够了。

    脱下湿袜子、湿鞋,钻到被窝里,先暖和暖和吧!怎么搞得?头发冷、发紧,浑身上下瑟瑟发抖,不用多想,又是可恶的高反在作怪吧!

    人,有时候也真怪,在洌洌风雪之中拼命的跋涉,身体的个个部位都表现良好,怎么刚一进入较好的环境,毛病就随之而来呢?我真的不懂呀!

    吃了几片VC银翘片,加上老阿杜和往往的两支葡萄糖,还真有效,一刻钟以后啥事也没有了。

    天色还早,帐篷外雪已经悄悄地不见了,狂风还仍然吼吼不停。有人开始到外面拍照片去了,我可没那份闲心,喝了看山人做的10元一碗的名叫石落的稀汤,吃上两个烧饼,就算是晚饭了。接下来的重要工作,就是到看山人的灶火里烤鞋袜了。

    夜幕降临,男男女女的驴儿倒头便睡。尽管蓬外的狂风似乎更猛更烈,吹得蓬布哗啦啦作响,可是,谁也不再说些什么。

    大约夜里3点多钟,一阵吵杂声把我惊醒。仔细一听,才知道是从玉皇庙上下来的西安学生,说是上面有人因病昏迷不醒,他一来是弄感冒和治高反药的,二来是向山下求救。

    老阿杜、笑天等急忙忙找了一些葡萄糖、银翘片之类的药物,交给那个学生,并询问山上的情况。从学生的谈话中,我们得知,玉皇池里除他们几个学生外,还有不知何处的四五个人在另一庙中,其中一人有病了,很严重,无奈之下,这个好心的学生约同看山的老道夜半下山求救。

    听了学生的话,和他不断拨出的求救电话,我们大家都久久不能入睡。是呀,病在海拔3500米左右的太白之巅,这夜半三更谁又有什么好办法呀?我们这群人,都已经精疲力尽,即便心有余,也是力不足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 朝霞中回眸遥遥太白路,春光里徜徉幽幽黑河畔

    揉揉惺忪的睡眼,伸伸酸困的腿脚,理理混沌的神经,走出低矮的帐篷。嘿,这太白的世界,我真的有点不敢认了,昨日令人恐怖的风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番温情脉脉的景象。

    晴空万里,白云飘飘,绿树含情,微风荡漾,初升的旭日洒下万道霞光,映射到起伏绵延的群山沟壑,浓郁的深山散发着清新的气息,野草青青,山花烂漫,绿树葱葱,万象生辉。

    举目遥望,将军山向我们招手致意,拔仙台向我们点头微笑。山上的积雪依然皑皑如昨,心中的记忆猝然隐隐重现。来路悠悠,宛若一个硕大的U字,思路长长,恰似一曲委婉的情歌!

    匆匆做饭而食,欣欣合影留念,缓缓背包下山。

    随在老阿杜的身后,沿着一条清晰的小道向山下走去。昨日的惊心动魄,已经离我们远去,今日的轻松愉悦,似乎不敢相信。只顾与同行的驴儿们谈天论地,一路的好景色也没记下多少。

    大约走了约有6公里左右,就到了南天门南天门有一些很生动的建筑,还算有点气派。从景区上山,这里也是一个十分理想的宿营地。拍点照片,擦擦汗水,继续下山。

    不远处,有一个斜坡形的乱石滩,仍是传说中的太白第四世纪冰川奇石,一块石头上写着“二里坡”几个大字,其实,哪有二里呀,很窄的一溜而已。

    再往前走,又是一片石海,名叫六里坡,自然比二里坡壮观多了。

    大约11点时分,我们才真正下到峡谷底下,海拔从药王庙的3100米落到黑河景区的千米以下。

    在景区的一个漂亮的小亭子上休息片刻之后,就开始缠黑河岸边顺流而下。

    这里的旖旎风光让人留连忘返,这里的满园春色让人美的心醉!河中溪流潺潺、卵石斑驳,河上或木桥横亘、或吊桥悠悠,两岸垂柳丝丝、鸟语花香,两侧古木参天、葱茏欲滴,群山影影绰绰、浓彩如画。穿行在这太白山的怀抱之中,心旷,神怡,魂安,魄爽!

    老阿杜和唐僧走得快了,我和海风、往往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一会儿驻足赏景,一会儿拍照留影,一会儿歇息海侃,一会儿戏水游玩,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来到了景区大门,看门的人员还算客气,也没有问起门票之事,我们从从容容就出来了。

    门口,就是所谓铁甲树,一棵很大很阔的树上,缠满了红丝条,远远看去,煞是漂亮呀!

    接我们的游车,就停在铁甲树下面不远的地方。放包入车,到黑河里好好洗洗,真爽!

    驴儿陆续到齐,开车。拐一个弯不远,就到了后畛子。还是在来时吃饭的餐馆,一起聚餐。

    下午3点左右,我们顺利地踏上了归途。午夜1时抵偃,回家。

 

                                           后记

    5月5日晚上,老阿杜举办了一个庆功酒会。多数偃师籍的去太白的驴儿们都参加了。

    回想起此行的四天五夜,如梦似歌,感慨良多!

    不过,有一个话题,在大家的心中很沉很重,那就是在玉皇庙生病的那个驴儿。

    据网上消息,那是河北廊坊的一个年轻的驴儿,网名叫扬子,患高反并发症,死在了太白山之上。心寒!可惜!

    网上,有人把他的死因归结为:“高反+喝酒+逞强”,我想,这可能是最好的解释了!

    翻开登太白的历史,惨痛的教训不能算少。

    华峥嵘——2002年5月份,独自一人攀登太白山,在大雪弥漫,大雾满天的恶劣天气情况下,不听劝告,强行攀登,最后迷路,冻死在玉皇池东边上方不远的石海里。他可以说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户外运动者,但他为自己的太自信付出了过大的代价,他太小看这座山了。

    张小新——北京大学生。2001年,张小新攀登太白山时,深夜迷路,留下同伴独自探路,不幸掉落悬崖,魂归太白。

     ……

    是的,探险不是冒险!我们要充分地估计到各种可能性和危险,做到在战略上轻视它,在战术上要重视它。

    尽管登上太白,是很多驴儿的梦想,但是,请你记住我的一句话:登山别喝酒,千万别逞强,多带高反药,装备务齐全!切记!切记呀!

    不要小看了太白山,她有迷人的一面,但同时,她也有狰狞的一面!

    无论如何,太白山是令人神往的!也许是没有登上拔仙台的缘故吧,我想,我还会再回来的!——我的太白山!

 

                         偃城浪子

                                                               2008.5.14

 

附1:              五一太白山一驴友牺牲

                     作者: 高太尉(上海

    作为当时也在山上穿越的驴友, 我来说两句 当时的情况。

    我参加的是上海的俱乐部,我们一行17人,有男有女, 请了一个向导两个背夫,帮忙携带食物帐篷等装备。其他所有人员的背包重量全部控制在10-20 公斤之间。在山上期间吃的比较丰盛。背夫向导价格 150 一人一天

    5.1 抵达西安后,当天傍晚抵达铁甲树营地。

    5.2 日早上8点进山出发,一路走的比较慢,不是很急。大约下午17:30分全部抵达位于3100 米海拔的药王殿营地。

    在营地搭帐篷过夜,营地收取了帐篷钱和开水钱。当晚绝大多数队员洗了热水脸,泡了热水脚,用热水擦身。

    5.3 日凌晨药王殿营地开始下雨。大约8点左右开始下雨夹雪。遥望山上的玉皇池那带,已经全部变白积雪。跑马梁和拔仙台完全在云中。 约8:30左右,我们在做早饭吃,遇到山上玉皇池撤下来的一支驴队。对方告知玉皇池往大爷海的路已经完全不能走了,风力约在8级左右,暴风雪。气温-5度,大爷海可能在-10度左右。这是大家商讨后决定就立即下撤。

    9:00遇到另外一支下撤队伍,也是昨晚扎营玉皇池的。告知早上玉皇池营地外面吹走了几个帐篷。并且有支河北队伍的领队高反,背不动背包,需要我们派人上去协助背包下撤。

    经现场紧急商讨,救人要紧。我们队把向导和两个背夫组织 救援队上去救援那位高反的领队。同时我们队伍所有人原地等候,放弃下撤。

    玉皇池营地位于海拔3300左右, 四周没有树木。 药王殿营地海拔低200米,而且位于树林中,氧气比较充足,气温比玉皇池高了约5度。当时9点实测0度。 如果高反人员能下撤到药王殿营地,一般都能恢复。

    约11点左右,在药王殿遇到一支下撤队伍。其中有名北京驴友高反严重,轻装下撤。后来撤到南天门 接待站(海拔3100米)后住下过夜休息。 他们反应在半路遇到我们派上去的救援队。 同时反应高反的河北领队有发烧,呼吸困难,乏力的现象。

    约12点左右,3 人救援队返回。向导和背夫同时大骂,说那个高反的领队不是人。高反的那位领队在 玉皇池营地对我们派出的救援队横加指责,说他们没有叫人救援,背夫们想赚钱发财(救人下山需要付费 300-600 不等),并且把我们三名救援人员赶下了玉皇池营地。在场其他人员劝那个领队劝也劝不住。 据说在场的有20位左右的陕西当地大学生(无装备,被困),3名河北队员,以及玉皇池接待站的道长。

    至少当时,高反的那位领队可以走动,并且情绪激动,思路清晰。

    三名救援人员返回后,一致谴责大骂,都说这种人不值得救,死了最好。要知道山里人比较实在,从没见过他们这么生气, 可见当时赶人场面的惨烈。

    12:15分,药王殿接待站负责人接到山下保护站电话,要求立即通知山上的河北领队,写下生死 保证书,保证如果不立即下撤,继续滞留山上,一切后果自负。

    至少在当时,那位高反的人完全有能力在背夫协助下 ,轻装下撤到南天门或者药王殿。

    12点30分,我们队伍下撤。并且遇到了从玉皇池撤下的最后一支驴队,6人的四川队伍。

    接下来,从铁甲树往山上,就没有向导或者背夫了。 也就是说无法组织马上救援力量

    19:00 我们 撤到铁甲树营地。 中途 遇到一支队伍 往上走, 据他们说 当晚住 南天门

    当晚我们住入厚榛子的农家乐。第二天在早饭时候, 听老板说,5.4 号凌晨2点,玉皇池接待站的道长打电话到山下保护站,说病人情况严重,已经昏迷,无法灌水进去。凌晨四点,保护站派2名向导 携带氧气上去抢救。早上6点,派遣一名向导,8名背夫上去救人下山。

    之后在中午12点,我们开车去西安途中。于厚榛子太白保护区入口出,遇到第一辆救护车。1小时候山路上遇到另外一辆比较大的急救车。再过一小时 遇到警车。

    恩,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啊!

 

附2:     风雪太白路,生死驴友情

            --5.1太白穿越遇险驴友抢救记实

                     作者:永远的小马    日期:2008-05-21]

     每一年太白的登山季节,注定都不会是一个平静的结局,今年也不例外。

     5月3号凌晨4点左右,太白峰顶下起了大雪,我们登顶队伍十多人于7点从二爷海扎营地冲顶拔仙台,登顶成功。因风雪越来越大,决定改计划走文公庙下撤。从大爷海至文公庙途中,遇罕见暴风雪,风力达12级以上。被困约1小时后进入文公庙接待站,晚住在此接待站。

     晚十时左右,同住此接待站的另一队伍的一队员出现高反现象,我队提供了一些药物和辅助治疗方法,但该队员病情发展迅速,约12时左右进入昏迷状态,在向110,120等多次报警求助无果后(110,120表示无法提供帮助,需要将人员先送下山才可以,但就算没有当晚的暴风雪,想把人在夜晚送下山都是不可能的),该队向导连夜下至山下救护站取氧气袋,来回用了3个多小时,这袋于凌晨送到的氧气袋也许为帮助挽救该队员的生命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取氧气袋的当地向导表示,他从来未在这样的夜晚一个人在暴风雪中走这样的山路,在此,让我们向他表示衷心的感谢。

     第二天早晨,决定把该队员用担架抬下山,在接待站人员协助下,用铁架制作了一个担架,在两个队伍的人员帮助下,将病人转移到担架上(此时病人仍然处于昏迷中,意识丧失伴呼吸停顿,情况危险,病人面部照片已模糊处理)。

     两队队员们轮流用肩扛手抬,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行进(我曾帮助抬担架队员背包,但在这个海拔一个人背两个大包,真的很让人吃力,但是担架比这个包重多了,他们更是辛苦)

    因大部分队员体力及经验不支,在当地向导帮助下,又喊来几位当地人担负起抬担架的任务,以架加快行进速度(虽然和这些人说了价钱问题,但他们均表示救人要紧,钱的问题到山下再说)

    山坡上那道隐隐约约的白线就是要经过的漫长山路的一小段

    脚下的路不足一人宽,一边就是陡坡悬崖,路上还是满满的积雪

    行进4公里左右到达小文公庙后(远处的小蓝色房子),还有更漫长的山路在等待(右侧山脊上的白色小路)

     我们在中午下到索道站时,救护车和医护人员已经等在站口了

    为了将病人尽快送到救护车处,索道也破例停了下来,以便将病人抬进缆车。

    下午3点,病人被送入救护车,医护人员正在紧急抢救

     总的下山里程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想象的艰苦,从早晨8点到下午3点,整整7个小时的抬行,和死神赛跑的7小时,在这样的山路,我无语了。生命的可贵,不在于其本身,而在于你为了他做了些什么。

     目前该队员已经在当地医院度过危险,恢复中,病人家属已赶到当地。

      下面是4位拼尽全力救人的抬担架的当地向导山民(此时救护车已走,他们还未拿到报酬),前面是我们队的向导李师傅,左侧是管理接待站的小伙子,另两位不是很清楚,虽然你们不是免费义务的行动,但你们的行为同样的可敬,无论多少钱,也无法表达这种感激,所有都是你们应得的。

      很不幸而又很庆幸的我参与了这次救助行动,对于户外活动的安全,在此不想再作任何评论,意外随时都在等着我们,就在那一天,另一个发生同样情况的队员永远的将生命留在了太白,而他们,都是曾经的老驴!在自然面前,没有人可以……

     同样向参与这次救助行动的所有驴子们表示感谢,我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走到一起,又为了一个共同的生命战斗在一起,也许这里不需要留下我们的名字,我们共同的名字已经永远留在了太白!

                                

附3:2008年五一户外事故不完全统计(黑色的五一)   

作者:hnhw

河南户外联盟讯:今年的五一因国家调整放假政策,许多旅行线路多更改为1——3天的短程路线,即使如此,仍有少部分团队依旧行走远距离的线路.但是,今年却出现了高于往年的安全事故,形成了一个黑色的五一.根据河南户外联盟不完全统计:

★ 2008年4月27日,四川毕棚沟有一男一女两人徒步穿越中失踪,至今没有结果;

★ 2008年5月2日,8名男女在开阳县毛云乡附近野外旅游时突发意外,其中1名男队员不慎摔落到了20多米高的一道山崖下,因伤势过重,不幸身亡;

★ 2008年5月3日,由新疆小河探险俱乐部组织的穿越狼塔A线时,因山体滑石,所乘车辆被山坡坠石砸中,驴友“昆仑老玉”遇难,另三名驴友受伤;

★ 2008年5月3日,来自辽宁的四位驴友在穿越陕西太白山时,在位于大文公庙附近出现严重高反,后在多方抢救下,得以生还;

★ 2008年5月3日,来自河北的驴友在穿越陕西太白山时,在位于玉皇池的地方因高原反映,没有及时下撤,不幸遇难;

 

附4:     2007年五一户外事故统计:

★ 5月1日下午 武汉中山公园“峡谷漂流”中两艘漂流筏相撞导致翻船,造成2人重伤,4人轻伤。 

★ 5月2日下午3时左右 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德钦县梅里乡雪崩村至神瀑山路上,突然发生雪崩,将正在山路上徒步探险的10余名游客掩埋。虽经当地政府积极救援,仍造成2人死亡,1人重伤,6人轻伤。 

★ 5月2日傍晚 云南迪庆石卡雪山2日傍晚又因为雷击意外,发生游客被困索道事故,救援人员在离地2.5米的索道上将五名游客救出。 

★ 5月2日傍晚 江西8名南昌驴友结伴攀爬萍乡武功山风景区中未开发的羊狮幕峰,因迷路被困深山5小时,直到当晚9时许,两名“老驴”才找到下山路线,全体人员安全返回酒店。 

★ 5月3日 四川17名成都游客自带帐篷驱车前往乐山市金口河大峡谷游玩,不料突然遭遇暴风雪袭击,又冻又饿被困海拔3200米大瓦山上。当地村民经过6小时成功解救。 

★ 5月3日 青岛 1女子被困海上4小时,下午四点多被救上岸。 

★ 5月3日下午4时15分左右 北京大兴区38岁男子崔某攀爬怀柔响水湖停车场北侧长城时,不慎从台阶摔下,终因抢救无效身亡。 

★ 5月4日凌晨 北京9位老年登山爱好者为了观看山顶夜景,爬上了香山公园西北一座野山。结果途中迷路,一位64岁的老人在饥乏交困中心脏病突发死亡。其他8名老人被困3个多小时后获救。 

★ 5月4日 湖南12名登山者被困在湖南永州韭菜岭一处海拔2000多米的悬崖上,6小时后获救。 

★ 5月4日 北京怀柔琉璃庙乡云蒙山,四名游客在徒步穿越国家森林公园时迷路。在景区一工作人员指点后,依然未能找到出口。四人报警后被民警解救。 

    ★ 5月5日 四川青城山探险,西南交通大学两名研一学生因一时好奇,顺着一条禁止通行的非游山通行的非游山道爬上一条数百米高的陡坡,结果被困在山梁上不敢动弹。 

   ★ 5月6日 内蒙 8名北京游客自发在内蒙古鄂尔多斯市库布齐沙漠进行探险,走到一半汽车出了毛病,被困库布齐沙漠,向警方求救后6个多小时获救。 

   ★  5月6日 山东 自驾游途中撞上路边树1人死亡.莱西市一男子驾车带着家人游玩返家途中,在烟青一级路即墨段撞上路边大树,一家五口4人被困,其中老母亲不治身亡。 

附5:                  阿sir 的游记

                      2008年5月3日

每次到西安总是不顺,我都怀疑我的前世是不是在那里有什么故事发生.这次也不例外.1日扎营的时候感觉浑身发冷,开始发烧,一夜没有休息好。2日扎营仍然发烧,晚上休息不好,白天感觉明显体力不济,但发烧的症状减轻。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高反的原因。2日到达莲花台扎营后,钻进帐篷没敢出来直到3日拔营,担心凉风加重发烧的症状,虽然听到驴友们在草甸上又歌又舞,也只有羡慕的份了。夜里时睡时醒,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刮起了风下起了雨。5时左右,风开始大了,把内外帐吹的粘在一起,雨水顺着接口处进入到帐篷里。风铃首先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能再睡了,把睡袋弄湿了麻烦就大了。风雨再继续加大威力,风雨演变成了风雪,7时左右已经明显感觉到帐篷被吹的几乎支撑不住了,不可能按正常的顺序收帐篷了,商量后决定在里面把所有东西都装包,当收帐篷的时候,风更大更冷,一会儿工夫手竟然有麻木的感觉,内、外帐和地席就象一面面鼓满了的帆一样,费了好大力气收拾好之后,发现已经不能装进包内。

7:30分,领队老阿杜一声令下,19人的队伍开始出发。这时草地上已经是一层薄薄的白雪,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悄悄的逼近我们。没完没了的缓上坡、陡坡在一点点地蚕食着我的体力。由于风铃的包也比较重,昨天的体力消耗大,早上装包的时候,我们俩都默默地想往自己的包里多装些东西,希望对方能够相对轻松点。风雪越来越大,渐渐地已经不是由上而下地落下来,而是横扫过来,打在冲锋衣帽子左侧,劈劈啪啪象谁在耳边不停的放鞭炮,一直持续到翻过跑马梁到达玉皇池。体力越发不济,起初还能够勉强跟上前队,坡度越来越陡,渐渐地和前队拉开距离,收队三江源2人也超过我们,只剩下我和知青大哥在后面慢慢地走。知青大哥已经50多岁了,上过一次太白,体力也 相当好,但毕竟上了年纪,我们和前队已经有了一段的距离,但我当时始终认为他既然来过一次,认路应该没有问题,因此,当时除了体力达到极限的痛苦以外,还没有感到害怕。在走出来以后,知青大哥的一番话,才让我产生了巨大的恐惧。路已经顾不上看了,周围的环境也顾不得观察了,唯一要做的就是咬牙坚持,不能把脚步停下来,走几步抬头,紧紧地盯着大哥的红色包罩,辨认大致的方向,不顾一切的咬牙追几步。我的体力已经达到极限!从早上出发到现在可能已经是连续的走了几个小时了,气温也越来越低,手套上、登山杖上、衣服上统统是左侧包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甲,积雪已经深没脚踝,把大大小小暗藏杀机的乱石覆盖,前面人刚踏出的脚印,顷刻间就被暴风雪吹的不见踪迹,寻迹而行简直就是妄想,一不小心踏进石缝里,轻则满脚雪灌进鞋里,重则崴脚,幸运的是虽然跌跌撞撞,但一路走来平安。能见度越来越低,几是米开外知青大哥一点红色也变地若隐若现,恐惧隐约出现在心里,我知道在这样的环境里失去目标意味着什么!

突然,知青大哥的身边出现一个黄点,就那么站在风雪里一动不动地等着,是风铃!顷刻间我的眼睛湿润了,同时在心里大骂她为什么这么“傻”,在这么恶劣、危险环境中,甘愿冒着落在最后甚至迷路的风险,在那里等我,当时她并不能确定我是否已经迷路。我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一把把我拉转身,打开背包把水袋拿出来,把水倒干净:“你还要命不!”不是我不想减负,而是根本就没机会停下,自己往包里取放东西根本不可能。我们俩就这样紧盯那一点红,那一点希望,艰难地攀爬。风太大,人背着大包几乎站立不稳,我的腿脚已经发软,忘记了时间和走过的距离,唯一想的就是那点红色离我有多远,决不能让他消失!翻过一个垭口,在一个背风处看到了我们的大队人马在等我们!我们终于归队了!喘口气,一个驴友递给我一支葡萄糖,没有了客气,接过来一口灌下,就是这种友情支持我走完了全程。这时身上又开始打哆嗦,我意识到可能又发烧了,不能停下,必须不停地走。出发的时候把带的所有衣服都套在身上,当时还担心出汗,遭冷风一吹受不了,这一哆嗦让我感觉想法很可笑。我是很怕冷的,冬天从不出行,原因就是太爱出汗,一停下来冷一吹极难受,可在当时8-9级的大风、-15度的环境下,一路行来,竟然没有感觉到寒冷。

此行的精彩之处和目标是大、二、三爷海和拔仙台,而我此次经过这些地方的时候只是匆匆地透过雾雪看了一眼,谁是大、二、三,现在想起来依然很模糊,拔仙台在什么位置更别提,拍照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况且当时相机已经冻的没电了。这时雪已经没膝深,走在队伍中间去踩前面驴印有时候不是最保险的,一个不小心,雪有可能就到大腿的位置,摔交跌跟斗更是经常的事。阿杜大哥真是强驴,虽然来过一次,但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居然没有领错一次路,在那样的情况下,即使是一次小的失误,轻则使众驴信心受挫,重则发生危险,这次全体19驴能够安全出来,阿杜大哥大功一件!当然,如果下次出现类似情况,还是选择下撤最为明智。山永远在那里,随时都可以去亲近;生命只有一次,安全是最重要的!太白山,虽然这次我没有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但我不遗憾,你让结识了像老阿杜、知青这样的好领队、好大哥以及真诚帮助过我们的兄弟姐妹。

经过一个海子(不知道是什么海),风吹得我步履踉跄,右边不远就是悬崖。帐篷的外帐胡乱的塞在防雨罩里,鼓鼓囊囊的,风吹进防雨罩里兜风,还随时有被吹跑的可能,这样的环境中失去装备就意味着潜在的危险。风不是那种连续的大风,而是那种不经意间突然吹来的大风,这种风最危险,一但刚抬脚风突然吹来,人就有可能被吹跑。就这样每迈出一步先感觉一下风向,小心翼翼地翻过一个垭口,看到了玉皇池!虽然只隔一道梁,但明显雪不是太深了;乱石层叠却也少了攀爬之苦。2点到达玉皇池,算来从早上7:30出发到2点,已经是没有吃喝、没有休息地赶了一路。肚子饿的呱呱叫,压缩饼干放在嘴里却难以下咽,水已经倒完,拿过踏雪的水杯喝了几口,一丝凉线顺着嗓子滑到胃里,胃凉的一阵痉挛。风铃去讨水,被道士索要10块的香火钱,换来的却是有些许温度的一杯温水。真的是太累了,不想走了,索性就地扎营算了,但玉皇池依然是非常寒冷的。稍事休整,整队出发,5时左右到达药王殿扎营。路上遇到要回药王殿的师傅,执意要替风铃背包,真是好人呐!遗憾的是没有问他的名字。药王殿海拔要低一点,气温也相对高点,住在大棚子里,舒服啊!看来阿杜大哥又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附6:                太白随笔!

                   作者:海风

     太白归来思绪万千,余不是文化人,捉不得笔。看到众多才驴纷纷写下心得,我也忍不住胡诌了一篇,以表达太白之行的心情。

     自去年参加了团队户外活动,才知道户外的天地是这么大;才知道驴们的腿是这么长;才知道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离我是这么的近。

    太白!一个曾经神秘的地方,一个驴友们向往的地方!也同样深深地吸引着我。看着众多驴友一批批地穿越了她的领地,我的心里也痒痒的,痒痒的。。。。

    三月份看到了山水户外发出了重登太白的帖子,我的心再次被勾了起来,去?还是不去?去?我还没有走过长线,怕身体吃不消,反而拖累了大家,不去?确实有些心不甘。有意无意之间,我来到山水户外店里咨询,奔姐、杜哥详细的介绍了情况,并说:你的身体没问题!路上可能出现的情况,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应对措施。回家征询妻的意见,她很朴实地说了句话:“想去就去吧,女驴们能走下来的路,你能走不下来?”有了两位领队的鼓励,家里领导的支持,我坚定了上太白的信心,开始着手一边安排工作,一边加强锻炼身体,积极地热身,期待着出发的那一天早点到来。。。。。

    4月30日傍晚,在众多老驴的欢送下,我们一行19人踏上了太白旅程,那一刻,我百感交集,太白!我终于要揭开你神秘的面纱了!

5月日 第一天

    5月1日上午11时左右,众驴们经过一路的颠簸,到达了周至老县城。在老县城短暂的停留后,便在领队杜哥的引领下由都督门顺着山谷进了山。山是那么的绿,水是那么的清,我的心情也随之豁然开朗起来。记不得哪位老驴说了一句:驴友看见了山就兴奋。不错!我除了兴奋,还是兴奋!背着沉重的行囊,紧跟着杜哥走在前列,似乎并不觉得太累。

    在一小溪边午餐后,原计划休息一个小时,但落后的几个驴子怕跟不上大队,提前出发了,我和杜哥几个反而成了收队。呵呵!不怕,我自信能赶的上他们!收拾好背包,一路紧跑往前赶去。忽然觉得小腹一阵阵发痛,这才想起来我犯了大忌,刚吃完饭,哪能跑啊!手捂着小腹,放慢了脚步,缓步前行,半个小时左右症状消失。

    转过一片丛林,眼前忽现一座破旧的建筑,先期到达的驴友指着房子说;里面有尸体呀!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该不会是落难的人在这里倒下了吧?好奇心促使我走过去想看个究竟,转过残缺不全的围墙,往里一看,我不由得乐了,原来是一具动物的尸体呀!走到近前,一股腐臭的气味扑鼻而来,仔细看看,是一具牛的尸体,弯弯的角,白色的皮毛,硕大的身躯横卧在小房子内。大家围过来辨认了一下,原来这就是羚牛,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只是谁也弄不明白,它怎么会死在这里,无人过问呢?(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去年冬季大雪封山,这些珍贵的动物是冻饿而死)。带着疑问,我们继续前行,不远的小路旁、小溪边,接二连三又出现了三头羚牛的尸体和一具羚羊的尸体,一种不祥的恐惧向大家袭来,收队三江源大声催促:“快走,赶紧离开这里”。我们加快行进速度,离开了那段山谷。

    随着山势的逐渐升高,大家都感到了吃力,每走上一二十步,就气喘吁吁,海拔高度大概也到了3000米左右。就这样不停的爬,海拔不断的升高。太阳西转,山谷里的光线逐渐暗了下来,疲惫的众驴终于到达了第一个宿营地,灵官台(我们曾经认为这就是老庙子),海拔3100米左右。

    早早的扎营,吃过晚饭,几个人点起了篝火。因昨夜在车上一路颠簸,大家都没有休息好,所以只围着篝火闲聊了一会,便都钻进了帐篷,沉沉地进入了梦乡。凌晨时分,帐篷外传来沙沙的响声,由水中鱼的帐篷边起,在我跟往往的帐篷之间穿行。以为是水中鱼起来解手,我并不在意,便又翻身睡去。大概4时左右,外面传来阵阵动物的嚎叫声。迷迷糊糊之间天光逐渐亮了起来,大家先后都钻出了帐篷。往往大声说:“昨晚猫头鹰叫你们都听见了吗?”笑天大哥边整理这东西边说:“哪呀,那是狼在叫啊!”“对!就是狼在叫,像小孩哭一样!”老驴知青大哥补充道。天哪!这时候我们才明白,原来昨晚可能是狼来光顾我们的营地了。

5月2日 第二天

    今天的路程相对轻松些,爬过一个陡坡,进入了原始森林,在大片的水杉林中穿行,这里的气温很低,乱石下面残留着尚未融化的冰雪,林间铺着厚厚的落叶,不时的还有成片的冰雪裸露出来,清澈的小溪欢快的流向远方。

    下午,终于看到了一处建筑,林间的一处开阔地中间,显现出一间破烂的木板房,这才是一处真正的宿营地--老庙子。过了老庙子,进入一个缓坡的林子,同帐的老大哥-王老大出现了高原反应--头发紧,赶紧原地休息,并服了支葡萄糖。回头发现阿sie躺在了地上,原来他昨夜就开始发烧了,真的难为他了。

    爬上山梁,走出林区,我们沿着山脊往前行进,路上又遇到了两拨穿越的驴友,西安的领队高太尉告诉我们,前面没有水源,要我们尽快扎营,免得错过了宿营地。这时,我们的领队老阿杜已经去前方找水源了,稍后对讲机里传来了消息,领队找到水源了。一行众驴一番冲刺,终于赶到了第二晚的宿营地-海拔3400米的莲花石。

    刚刚扎好帐篷,还没来得及做晚饭,山谷里便涌起了团团浓雾,隐约之中还夹杂着细细的小雨珠,看来多变的太白山要给我们一些考验了!晚饭过后,气温骤降,只觉得浑身发冷,赶紧钻进帐篷,把所带的衣物都穿在身上,一头扎进睡袋,再也不想动了。帐篷外,笑天、往往、水中鱼等几个同伴觉得无聊,提议大家搞个节目娱乐一下,要不太无聊了。于是乎一个新奇的表演开始了,我们6顶帐篷相连,大家在自己温暖的的小窝里放声歌唱,只听得嘹亮的歌声在山顶回荡,却不见演员的身影在哪里。歌声引得不远处的同伴唐僧、开心兔+1也闻声而来。于是大家都钻出了帐篷,戴着头灯围成了一圈,歌声阵阵,欢笑串串。兴起的唐僧、开心兔、笑天跳起了欢快的舞步,连不善表演的王老大也着实疯了一把,以至于第二天嗓子都哑了。

    凌晨时分下起了小雨,风吹着雨点打在帐篷上噼啪作响。大家都猫在睡袋里,隔着帐篷闲聊,正在讨论是否收帐拔营的时候,帐篷外传来了老阿杜的喊声:“起来了,准备收帐出发了啊”。赶紧穿上所有的保暖衣物,匆忙之中草草收起了帐篷,这时小雨已经变成了小雪,有驴友笑道:“下雪美,免得走跑马梁晒死人呀!”也是,据来过的老驴们介绍,40里的跑马梁上紫外线强度非常高,防护措施不当的话,很容易被晒脱一层皮的。大家都在为天气而庆幸的时候,殊不知更大的危险已经悄悄地逼近了我们。。。

5月3日 第三天

    风雪中无法生火,啃了一些干粮,7:50左右便匆匆踏上了穿越跑马梁的路程,风越刮越大,雪越下越密,天色也暗了下来,50米外就看不到人影了。大家鱼贯而行,紧紧跟在领队老阿杜的身后,一步也不敢落下。最初山势平缓,大家队形还保持的很好,并无人掉队,过了一处不知名的小木屋后,眼前是一处山坡,虽说并不算陡峭,但在寒风中的高原上,每走一步都十分费力,走不上十步便气喘吁吁了。大风吹的人摇摇晃晃,雪打在帽子上噼啪作响,迎风一侧的手臂发麻,手都身不直了。雪越下越大,周围一片白茫茫的,天色也更暗了,20米外已看不到人影了,前面踩出的脚印,不到2分钟便看不出任何痕迹了。队伍也逐渐拉开了。只见老知青、王老大的嘴和脸都变成了青紫色,风铃由于高原反应,鼻血也流了出来,我也觉得后脑勺发沉,步伐也慢了下来。

    在不知不觉中前后都不见了人影,到处一片白茫茫的,没有任何参照物。路在哪里?人在那里?我一阵心慌。迷路意味着什么,我不敢想象。定下神来,仔细向前方观望,一阵风吹过,左前方隐约显出一点红色来,没错!那是队伍啊!我一阵欣喜,紧走几步向前赶去。下了一道山梁,在一处小山包的后面,终于赶上了正在避风等候的队伍。收队三江源也赶了过来,重申了行进的队规,大家稍作休息,又一头扎进了茫茫的风雪之中。饥饿、寒冷一阵阵袭来,脚下的路是一望无际的乱石岗,稍不注意一脚踩空的话,瞬间就掉入积雪覆盖的石缝中了。而下面是聚集的雪水,如果腿被夹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低头小心翼翼地在雪地中跋涉,紧紧跟着前面的同伴,耳边只听得风雪打在脸上噼啪作响。曾经沉重的包裹似乎也不那么沉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冲出暴风雪的包围!一定要走下山去!

    走过一道道山梁,绕过一座座小山包,11:30左右队伍停在了一座乱石山的左侧,领队老阿杜告诉大家:“我们出来了,这就是拔仙台!下面就是二爷海,我们下去就安全了!”我不由得一阵高兴。考虑到天气恶劣,大家饥寒交迫,杜哥决定直接下山,不再登顶了。是啊!太白山常在,还有机会再来,生命确只有一次。由于风太大,气温低,我们未敢停留,悄然踏上了下山的路。

    下山的路虽说不太费力,但积雪很厚,一不留神就会滑倒,所幸隐约之间已能看到不太明显的小路了。二爷海、三爷海相继呈现在了我们眼前,透过朦胧的雾气,湖面结着一层冰,一片沉寂。雪,在山谷中飞舞。小心翼翼的退过两个海子,眼前又显现出一个高原湖泊,湖岸还有一座木板房。知青告诉我,玉皇池到了。雪似乎小了一些,风又大了一些,背着20多公斤的背包,也有些站立不稳了。下午1点多钟大家陆续下了山梁,躲进了小木屋中。那是座什么样的房子呀,三面木板,一面1米多高的矮墙,风雪不停地吹进来,小屋的一头支着两顶帐篷,原来已经有人在这里宿营了。不过,这就足够了,起码可以躲一下大风了。杜哥告诉大家,简单吃点东西,还得继续下撤,我们要赶到下一个落脚点--药王庙宿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也赶紧吃点东西吧,啃了一口烧饼,满口干渣渣的,实在难以下咽,平时三五口就能吃掉的火腿肠,这时竟然也在嘴里打转,无法下咽了。就着冰冷的水,勉强吃了些东西,我们继续下撤。

    三点多钟,我们到达了预期的宿营地—药王庙。领队与管理员交涉后,我们住进了一个条件非常简陋大窝棚,里面是两侧可以睡20多人的大铺。有个同伴自嘲地说:“呵呵!这时候这里对于我们来说,不亚于一个五星级宾馆呀”!美美的吃了一顿热饭,天也晴了,太阳钻出了云层,远处的莲花石、跑马梁、拔仙台清晰地显现在我们的眼前。大家遥望着远山,感慨万千,上午的一幕幕仿佛是在梦境中一般。天渐渐晚了,色驴们举着相机一顿狂拍,拍雪山、拍落日,互相一通感慨后就钻进了被窝。太累了!真的需要好好休整一下了。

    睡梦中,忽然有人闯了进来:“对不起,打搅一下,我们有人有高原反应了,你们有没有急救的药品,或者急救经验吗?”听声音应该是下午在玉皇池小屋里留宿的那个大学生,我们翻身坐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帮他出主意。因为天黑路不熟,经验又不足,我们没敢冒冒失失的前去救援,只是给了他一些药品,让管理员打电话报警,向山下求救。这时指针指向了凌晨1点。

5月4日 第四天

    天亮了,用过早饭,大家放松了心情,一路走走停停,悠悠然向山下走去。穿过了铁甲树景区,顺利到达了终点--厚畛子镇,安全返回了家乡。

    太白山,神秘的山!太白山,多变的山!再见了!难忘的太白山之行!

    最后,借用才驴王老大的话做个总结:

      终生难忘!骄阳似火的太白!

      终生难忘!原始生动的太白!

      终生难忘!春光明媚的太白!

      终生难忘!瞬息万变的太白!

      终生难忘!狂风横雪的太白!

      终生难忘!擦肩死亡的太白!

      如果你恨他,请他到太白去,因为那里是弱者的地狱!

      如果你爱他,请他到太白去,因为那里是勇者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