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4日,中午的飞机从上海出发,下午到达乌鲁木齐,住宿红十月小区,离五一夜市紧邻。原本当晚要去大巴扎,因为等候飞机晚点到达的刘英,没有去成,结果等旅行结束也再没去成著名的乌鲁木齐大巴扎。晚上去了五一夜市,第二天五一夜市也关闭了。

按原先的计划,7月5日我们是在乌鲁木齐闲逛,去大巴扎,去乌鲁木齐博物馆,采购食物,7月6日去伊犁草原。那样的话也许今天我就不能再这里发表这样的文字,也许我已经到天堂了。
天意吧,我们3个都不是购物狂,我对娟娟说,我们还是坐班车去吐鲁番吧,晚上再坐最后一班8点的班车回乌鲁木齐,还能赶上逛乌鲁木齐大巴扎的,然后采购一些带到伊犁路上吃的食物。刘英也没意见,晚上我就开始给吐鲁番的一个维族司机打电话了,约好在吐鲁番车站接我们。
7月5日一大早,我们就坐上了开往吐鲁番最早的一辆班车出发了,这辆班车很旧,车上除了我们3个汉人,全是当地维族人,我们车票买的早,坐在1号2号3号座位上,娟娟和刘英同座,我就和一个维族大妈同座,大妈一句中文不会,当然我也一句维语也不会,一路上我们只能以微笑互相招呼。车上的味道很浓,熏得我有点头昏,幸亏我们坐的是第一排,我还很奇怪的,为什么这辆车全是当地人没有游客的。一直到中午11点30分,我们才到达吐鲁番车站,涌上来一大群维族司机,我们说我们已经预约了司机的,我们的维族司机诧异的问我们为啥坐这班车,我们说我们坐的是最早的一班车啊,司机不无幽默的说,你们不知道笨鸟先飞么。原来啊,这是最慢的一班车,最后到达的,一般游客都是坐豪华的旅游班车到达的,2个小时就能从乌鲁木齐到达吐鲁番了。车站上的维族司机和我们开着玩笑说,你们的司机没我帅,跟我走吧,维族人这时和我们还是那么融洽,又谁能想到一天之后就是血海深仇了呢。
因为我们晚点到达了吐鲁番,我们3个又都是随性的人,以后发生的一些列事情促使我们改变了计划,我们没能按时坐上晚上8点最后一班班车返回乌鲁木齐,而是在10点以后包了这个维族司机的车赶回乌鲁木齐,深夜12点才回到乌鲁木齐,使我们避免了一场血腥之灾。
中午的吐鲁番真的是热气腾腾,后来得知,那天最高温度40度呢,坐在车上都觉得很热,我们直奔土裕沟,沿途路经火焰山。
火焰山荒山秃岭,寸草不生。每当盛夏,七月流火,红日当头,地气蒸腾,焰云缭绕,赭红色的山体形如飞腾的火龙,十分壮观。火焰山是中国最热的地方,夏季最高气温达47.8度,地表最高温度在70度以上。

我们没有买门票去看那巨大的温度计,而是一路沿着火焰山行驶,第一次看到这种地貌地形,我们很惊喜,一路车拍。
土裕沟是仅次于麦加的圣地,穆汗穆德一世的5位弟子麻扎就安置在这里,那些房子都是千年古迹了,更难得的是现在还有人居住着,所以被称作“活化石”。土裕沟的房子,大多是几堵墙壁空对着一方青天。


吐峪沟,维语译音,意思是:“走不通的小山沟”。 神奇的吐裕沟大峡谷,堪称中国西部最具神秘色彩的地方之一,其位于著名的吐鲁番火焰山中段,是火焰山众多峡谷中历史文化最悠久、自然景观最壮美的。千百年前吐裕沟曾鼎盛过世界两大著名宗教文化——佛教和伊斯兰教。

吐裕沟曾经是佛教传入中国最重要的驿站:开凿于西晋十六国时代的吐峪沟千佛洞以及藏传佛教大寺院遗址生动证明了佛教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繁荣。

史称“东方麦加”的吐峪沟麻扎(麻扎:指穆斯林的墓园)。吐峪沟麻扎全称为“吐峪沟艾斯哈布凯海夫”〔波斯语,意为:圣人住的洞穴〕,是伊斯兰教的七大圣地之一,每年都会有数以万计的伊斯兰信徒从世界各个地方前来朝圣,而这里就是吐峪沟麻扎村。中国穆斯林到中东麦加朝觐前一定要先到吐峪沟麻扎朝拜,以示虔诚。
第二站我们直奔最近的沙漠---鄯善的库姆塔格沙山公园。我们在下午16点赶到了沙山,在最热的时候我们来到了最热的地方。库姆塔格沙漠是中国第三大沙漠,横亘于吐鄯托盆地和罗布泊之间。东至哈密绿洲、西接艾丁湖,面积2500平方公里。在维语中,“库姆”是沙子的意思,“塔格”是山的意思,顾名思义,就是沙子山。一条小河把巨大的沙山和鄯善现县城分割开来。这里也是中国唯一的县城与沙山紧邻却相安无事的范例。


我们从沙漠出来后开始觉得头疼恶心,吃不下东西,维族司机说我们中暑了,他说带我们去葡萄沟消暑,我们没有去那些买门票的葡萄人家,而是直接走当地人的路线从后山开进葡萄沟了。葡萄沟峡谷顶上还有几个度假村,夏天住那里倒真是消暑的好地方。

葡萄沟系火焰山西侧的一个峡谷,南北长8公里,东西宽0.6-2.0公里,沟谷狭长平缓。沟谷西岸,悬崖对峙,崖壁陡峭,犹如屏蟑。沟内,溪流环绕,水质纯净。我们把车开到了峡谷顶,溪流两侧,葡萄架遍布,葡萄藤蔓层层叠叠,绿意葱葱。四周是茂密的白杨林,花草果树点缀其间,农家村舍错落有致地排列在缓坡上。

晚上10点我们开始返回乌鲁木齐,路上我接到了苟子的电话问我们在哪里,安全么,说是乌鲁木齐暴乱了,话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之后怎么也打不通电话了。我和我们的维族自己说乌鲁木齐暴乱了,可是那个维族司机怎么也不相信,说不可能,当时他直接回答说,狗屁,苟子在和你们玩笑,乌鲁木齐最安全了。然后这个维族司机告诉我们说前几天的确发生了一些事,维族人在内地被打死的事件在维族人群中流传甚广,但是他依旧不相信会暴乱,说顶多是有些小骚动而已。
11点多我们到达大阪城,大阪城公路边上的小摊贩告诉我们说,今天晚上10点多后电话就时断时续,最后线路不通了,还说,可能今天晚上风大,把电线杆吹倒了,那时我们还很开心的,丝毫没警觉到当晚8点乌鲁木齐已经发生了建国以来最大的暴乱。
晚上12点我们进了乌鲁木齐市区,我们开始感觉到异样了,警车和120救护车呼啸走过,街上没有来往的车辆,整条街好像就我们一辆车在路上行驶,进入立交桥,我们发现入口已经戒严了,有些路口已经不能进入了,交叉路口停着大量的警车,防暴车,救护车,全副武装的士兵,街上聚集着一堆堆的维族人,路上满地的玻璃碎屑,颠覆的车子。我要拿出相机拍照,司机对着我说,你不要命啦,不要惹事了。我们的司机开始害怕了,他不肯再进入市区,司机说,这是我才买的新车啊。13万呢。 我们说你是维族人啊,维族人不会砸你的车吧,司机说 ,但是我载着3个汉族女人啊。他让我们矮下身子,我们也开始害怕起来,问他,你不会把我们丢在路上不管了吧。这个司机还是很有责任感的,他说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们,但是我要回吐鲁番吧,不进城了。他调转车头就往回开了,我着急了,我们的行李都在红十月小区,我们到吐鲁番后怎么办啊。又到了进城的交叉路口,那里停着很多的装甲车,很多军人在车上待命。司机也不敢下车问路。他说他是维族人,他不敢问警察也不敢问军人。我对司机说,我下车去问能不能送我们进城到旅馆。打开车门,我问警察,暴乱的地点在哪里,我们住的红十月安全么,警察说你们可以回红十月小区,那里是安全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脑子灵光一现,脱口就问,死了很多人么。警察看着我们愣了一秒钟后点点头。知道死了很多人后,我们心情开始沉重起来。这时过来两个汉族男人要搭我们的车,那两个汉族男人也很着急说,留在这里不安全啊,只要把他们放到五一夜市那里就行。司机死活不同意,看得出司机很紧张,本来很熟悉的路,司机居然找不到方向了,但是依然没有抛弃我们,把我们安全的送到了红十月小区。
回到住宿旅馆,旅馆的人都没睡,看到我们回来都很高兴的像招呼自己的亲人一样说,你们安全回来了。今晚碾子沟附近的旅馆都爆满,很多人都连夜从大巴扎附近的旅馆搬过来了。7月23日我们再次回到乌鲁木齐红十月宾馆的时候得知,和我们同一天入住的一个女孩至今也没回来,东西都留在了旅馆,老板已经报警了。
我们是幸运的。我们和暴乱擦肩而过。
说说我们的维族司机的故事。我们的吐鲁番司机是个很虔诚的伊斯兰教徒。一天要做5次祷告,晚上10点我们要离开吐鲁番了,他说让我们等他一会,我们想干什么呢,原来拿了一个垫子找了一面墙就开始做祷告了。我们问他这是今天最后一次么,他说不是,太阳升起来前还有一次祷告。路上我们聊天,他看着我的相机说他也要赚钱买相机,买了相机出国,我们问他想去哪个国家啊,他说去阿拉伯,要去读可兰经,要去朝拜,这是他的理想。他会说普通话,自学了英语,说是外国人更喜欢来这里,汉人现在接不到生意了,都跟旅行团走了。维族人会汉语的都是聪明人,都是能赚到钱的。生活条件相对不错的。路上他带我们到当地的维族人老乡家里去吃瓜,的确很穷很穷。维族人洗手是不能把水乱甩的,要把手上的水拧干。吐鲁番太缺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