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车和龟兹,哪个更熟悉?

出发前假装看了看草原帝国,结果还没等到成吉思汗西征,就被整车皮异域风味的地名和人名彻底搅成了浆糊,月氏人?契丹?准噶尔部?察合台?什么汗什么汗?冷汗直淌倒是最明白无误的认知.

 

扯得有点远,库车就是以前的龟兹,龟兹就是现在的库车,这应算是个错不太远的答案.可如果要在现在的库车找到古代龟兹的影子,这个任务吗,可不好完成。

 

还是因为银子问题,两个孤寒鬼经过一番不怎么激烈的思想斗争,再次主动放弃了天山神秘峡谷,千佛洞这种著名的需要包车和收门票观赏的地方,活动范围紧缩在库车城内,事实上我们甚至连城内收门票的地方都没进几处,除了库车大寺,因为半价过后,它的门票钱低于10块。

 

库车大寺,依外形而言,它的身形窄细,用容貌来形容的话,如果艾提尕尔是秀美,那库车大寺可以使用“俊秀”这种词,一个有女性特质的美,另一个是男性。砖结构表层没再涂别的颜料,除了砖色就是绿色的门和穹顶上绿色材料组合而成的花样图案,虽然乍一眼看去很是繁复,但其实只有一种八瓣菱形花纹图案和间隔纹,实在是非常有节制的铺陈方式。主建筑就是一座寺门,向天空延展,对着它的时候会令人不自觉地仰视。

 

宗教在旅程中所扮演的角色有越来越明晰的迹象。2006年在灵隐寺,初听老马克感叹说看了太多寺庙时,只当是一个资深天主教徒缺乏欣赏佛教寺院的内在修为,并没发现我们的旅途竟然可以被大小各种佛寺串联在一起。这些佛寺从南到北,由东到西风格万千,随着年月增长,渐渐都能成为地方招徕游客的招牌之一。等到了河西走廊,佛寺的影子逐渐隐退,频密出现的清真寺占领了信仰高地,比起佛门大开的寺庙,特别是那些盛名在外的大寺清真寺的建筑风格着实太简约,即便是艾提尕尔这样的圣地,也是能一眼就看清楚的通透地方,库车大寺也不例外。因为伊斯兰的教义,清真寺里没有一座座高高在上的神祇垂眼俯视众生,也没有香火缭绕,没人礼拜的时候,所有见过的清真寺都仅仅是座以极简手法建造的大厅,只消几根立柱和一片屋顶便能撑起一座寺。

 

和佛教相比,对和我一样的宗教门外汉来说,伊斯兰教的外表显得太过严肃拘谨了,尤其是对女性。当我看到由头到脚都被包裹起来不让外人探视的维族女人时,除了即时的好奇心,过后全是庆幸,庆幸自己可以完全敞开眼睛看世界,而当我在艾提尕尔内急时才真正体会到做一个女性教众有多不容易。当然,女性教众是不会白目到进清真寺找厕所的。

 

从库车大寺旁的小巷子走出来就是旧市场,“团结新桥”下的原生河滩便是龟兹大巴扎所在。库车的巴扎日设在周五,不凑巧地仍然没眼福看到各乡各村赶驴进城的老乡们,在泥巴地上把货换成钱,再把钱换成别人家的货。那天下午只有一群光屁股的小男孩和鸭子各占一边河岸,各游各的水。

 

库车城里的所有景观都集中在老城一边,根本不需要地图和方向感,一通乱走,总能走到下一个目的地。根据金明浩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一对十年前游历过南疆的鬼佬所做的批注,我们开始按照手绘地图上标注的ATTRACTIVE WAY行走。穿梭在清一色自制黄土砖垒出来的平房巷道间,总以为下一段才是那条传说中的路。和前路一样坐在树下闲聊纳凉的维族大妈,漫出外墙的葡萄藤队列,在自家小院里向小学徒传授制造板凳技艺的胖师傅,收门票的郡王府,不收门票的清城墙遗址,这些通通不能吸引我们的注意了,满脑子都被那两个词左右,直到再次走出巷道,上了大路,才发现主题先行的毛病还真是犯得不轻。

 







我们沿着公路朝有公交车站的地方行进,无意发现了一个叫杏花园的地方。这是一座看起来照顾不周的中式风格的门楼,既是动物园又是公园,门口还挂着“超级宝贝庆六一,迎奥运”的小横幅,门外的红色立柱褪成了粉灰色,大门上油漆斑驳,房顶以前约莫是黄色琉璃瓦
,现在也被晒成灰黄色,远远看去像是早就因为经营不善而歇业的游乐园,但那天下午还有一对小情侣专程坐出租来这儿一游。

 

正当我们准备结束这一天的门外游览旅程时,发现杏花园隔壁的一座看起来更不像是有人住的居民楼外墙连着一道朱红色矮墙,因为它的颜色特别艳丽而使它从一众褪色建筑中脱颖而出。走近一看,墙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龟兹故城”。

 

我们兴奋的绕着墙根儿左顾右盼,怎么就是没瞧见故城的影子,只好爬上隔邻民居的楼梯试试运气,果然,我们发现了一座不及二楼高的小土丘,上面还生了好几丛野草。这里,看来就是故城旧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