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楠溪江雁荡山温州木渎

                                              2007年春

      五一长假临时决定去浙江,叫上了巫婆和她的小男朋友搭伴,好在临出发前秀子入伙,给我这个电灯泡配上了插座。老千的路线设计得紧凑而丰富,虽然骂过他“亲爹亲娘割肉带骨头”没给我打折,但往返三千里路途疲惫不堪却让人满心愉快。快乐总是稍纵即逝,怕老态龙钟时没啥回味,特记此流水帐留念。


                                                        

      绍兴是我们此行的第一站,一路行驶进入市区已是夜幕降临,闯入我视线的没有乌篷船旧宅院,而是风则江上气势恢弘的高架桥和塔山,小山被绿灯打得翠色欲流,应天塔通体发光熠熠生辉,我随着汽车划过的弧线扭转着脖子一直到看她消失。。。也算是见过不少夜景了,绍兴的初夜仍让我惊艳!
     绍兴推出“跟着语文课本游绍兴”的活动,作为语文老师我曾无数次在课堂上讲过鲁迅的篇章,因此格外地有兴致。走上鲁迅故里的青石板路,那出现在我教案里的四方的天井;与闰土初识的库房;长着桑椹和皂角树的百草园;那三味书屋里桌上的“早字”一一映入眼底,心里激荡起一股股亲切和敬仰。
     与鲁迅故里相隔不足百米是爱情名园——沈园。这里曾上演过陆游和唐婉凄婉的爱情悲剧。  陆游和表妹唐琬结为夫妻,婚后俩人琴瑟甚和,情深意重,却由于父母之命,被迫分离。后唐琬改嫁赵士程,陆游再娶王氏。十余年后的一天,他们春游沈园,邂逅相遇。回忆往事,陆游无限悲戚,唐琬也感慨不已。正当陆游默然无语,暗自伤神之际,唐琬送来酒肴,款待陆游。陆游不禁往事重忆,百感交集,就提笔在一堵粉墙上题写了那首《钗头凤》词

陆游《衩头凤》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唐琬见了不胜伤感,也和词一首,唐婉《衩头凤》

   世情薄,人情恶,鱼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遇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
      唐琬去世后,陆游多次重游沈园,写了许多追念唐琬的诗句。 
      想到千年之前这对有情人曾在这儿倾诉离愁别绪;想到放翁老年时追忆的浊泪曾在这儿闪烁,禁不住放慢步子。
      园中的戏台永恒了的爱情正在粉墨登场,我狠狠地拍下了戏台前太湖石上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的墨迹,难道爱不能厮守一生才能隽永?真实的日子粗陋地放在千年的梦里,惊醒的却是人满腔的无奈! 
      早晨在东湖乘过了乌篷船,鲁迅故里、沈园游罢已是黄昏,驱车前往兰亭。在昔日王献之练“大”字的水缸边拿条干枝装模作样作秀过一番后和绍兴作别。           

     绍兴是厚重的,我这样肤浅的女子还领略不尽她的魅力。一天愉快,唯一的插曲是在东湖喝藕粉挨宰,端上时一碗5元变成15元,不过4人都会找乐子,理论无效后拿着60元钞票和给这4只小粉碗合了影,留下了鲁迅故里已人心不古的见证。

                                                芙蓉村
 

     芙蓉村位于楠溪江畔,始建于唐代末年,为陈姓聚居的大型村寨。因村有芙蓉峰,倒映于村中央的一方水池之中而得名。

     芙蓉村按照“七星八斗”的思想规划设计的,意为天上星星与地上人才相对应。村内引溪水沿寨墙、道路,沟通各“斗”形成流动水系,清流涓涓,迂回于宅边、道旁,既可供村民洗涤、防火,又可调整小气候,丰富景观,使村落的环境充满安居乐业的气氛。

     时间在芙蓉村放慢了脚步,84岁的老爷爷在宅子门口编着不知能否卖掉的草鞋;小路口掉光牙的老太太们安闲地坐着,不经意见你看她才笑眯眯地问你要不要喝一碗凉茶,一碗只卖5毛;学堂里小孩子们在齐声高诵读三字经,芙蓉村自古重视教育的传统在这儿重现;连公鸡在房檐下的踱步都那么优雅。。。正是稻谷成熟的季节,阳光下的场院里一把把地挂着,一摊摊地铺着金黄,丰收的喜悦感染着我和秀子,我俩也不知是在帮忙还是添乱簸米、推磨、喂牛。。。

     芙蓉村是包容的,这里讲究五行八卦,连水渠的设计都有说道,路边的幌子高挑着“算命”的招牌;但不远的小卖店正挂着耶稣的圣象,贴着“今生信主得永生”的对联;而有面墙上“英雄的红卫兵”的标语仍赫然残留;洗衣女仍在用棒槌敲打衣服,小饭店里小伙子的台球已打得捻熟。。。。千差万别在这里互不干扰和谐交融,让我不由得琢磨老人们那神闲气定的表情也来何处。

                             楠溪江——雁荡山——温州

      “小溪清水平如洗,一叶飞来细浪生”说的是楠溪江的水,春节刚在武夷山九曲溪漂流过,那两岸徐徐展开的画卷比楠溪江要更美一些,所以在这儿的漂流少了点新奇,不过九曲溪的水没浅到可以下水溯溪,更没激情燃烧的的“巨石大战”。千里就是个老土匪,每一条筏子要出发他就带头扔石头击水,于是岸上船上杀声震天,小孩子的石头越搬越大。我没作案,到岸时也跟着遭报复,不得不弃筏逃窜,穿着拖鞋一步一滑狼狈地淌水上岸。

                               

     雁荡山以灵奇著称,山石的移步换景,的确惟妙惟肖。大龙湫水流虽不大,落的姿态却绝无仅有,哗哗跌入水潭的水激起的白练像游龙在蜿蜒伸展;中折瀑像一捧捧不知来自何处的珍珠源源不断地飞溅到水中的玉盘。最难忘的还是看灵峰夜景。晚上,各处景点的游人都赶到灵峰,“时辰”到了人群才被“放”进景区,到处黑黢黢的,浩浩荡荡的人群摩肩接踵,我们走两步就得招呼一下生怕走丢一个。红军草地夜行估计也不及这个阵势。一座座山峰被编上“犀牛望月”“牧童偷看”“相思女”。。。。。。的故事,像倒是真挺像,不过咱们崂山的山峰哪点比这儿逊色?

     温州人就是有商业头脑!这在第一天入住温州火车站附近的宾馆就有领教,规模很小的一个宾馆,大概是居民楼改建的,也能安上局促狭小的电梯,浴室里却像五星酒店一样配着吹风机,写字桌上摆着弘扬佛法的《幸福深处》,床头桌上也有用圆珠笔深深写下的“找×请打139*****”,管你是人是鬼都让你“宾至如归”。

     在雁荡的第二天去的中折瀑,恰巧下雨,雨中登山更有情趣。走了一会就到达了目的地,玩了一会千爷显然觉得一上午只玩这么个景点不过瘾,拿着喇叭头子踩上石凳发布“最高指示”,号召胆子大的跟他去登导游把香腮摇成拨浪鼓阻止去的上折瀑。一呼百应,大家几乎都去了。一路上可真美!人迹罕至的碎石小道油油亮亮的,翠色正滴的树和脚底的泥土和落叶散发出再新清新不过的空气。

      举着伞气喘嘘嘘地一路急行,快到达山顶时一个个都淋得差不多透了,秀子穿了我的小防雨绸外衣结果仍全身湿透。时间不允许我们再往前找本来也知道没啥好看的上折瀑了,就在这转弯的鸡肠小道列纵队尽量露出自己脑袋合了影。一路上啥景也没看上,却让我们那么兴奋,激情燃烧了噼里啪啦的中雨。

                                木渎

      木渎,历史悠久,是与苏州城同龄的水乡古镇,迄今已有2500多年历史。相传春秋末年,吴王夫差为取悦美女西施,在灵岩山顶建馆娃宫,并增筑姑苏台,“三年聚材,五年乃成”,木材源源而至,竟堵塞了山下的河流港渎,“积木塞渎”,木渎由此得名。

    晚上到达木渎景点都已经关闭,我们4人包了黄包车走街串巷 ,看到了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盘隐草堂遗址,乾隆皇帝下江南时的行宫“洪饮山房”。。。,最后大包小包买到了现切的香糯可口的云片糕,回来分给同事一概宣称“这是西施吃的”。

   一路住的不豪华但都干净舒适,到了木渎,汽车开进一个挺气派的度假村,领我们直奔蜜月楼。我笑说这可不是老千的风格,果然,中看不中用,房间潮呼呼的,马桶和花洒是半自动的,可恨之处一面墙的大镜子对着过时了的圆形大床,大圆床顶上有帷幔,里面也是镜子,蜜月楼显然曾是个香艳之地。

    晚上玩回来巫婆睡临时加的小床,我和秀子同床异梦。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巫婆大概白天看《鬼吹灯》太入境了,呜地一声窜到我被窝里,于是我们又开灯说话,对着头顶帷幔里的镜子看到我们的影像真象教堂穹顶的壁画,于是摆造型做表情拍了“天使在人间”。两个妹子一会就睡了,我还睡不着,实在不能忍受挺着当她俩的夹心饼干,轻轻到“担架”上卧倒,在曾标价一千元以上的香艳睡房里睡了6天里最难受的一觉。

      一群有趣的人,玩了这么多有趣的地方,并胡吃海塞长出一圈赘肉,虽然累的浮皮囊肿浑身僵硬,可大有超值享受,赚了便宜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