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坪村共八十多户四百多口人,三组十几户。裘大姐家世代居住在此,妈妈是本村人,爸爸是古路村的,结婚到了这里。有三个姐妹两个兄弟,每个兄弟姐妹又有三个孩子(裘大姐排行老三,有两个孩子)共十四个小孩,过年的时候在一起很是热闹。他们家的日子在村子里算是中下等,大儿子阿木的大儿子阿木克哈和二儿子木乃他哈很聪明,帮我们支帐篷。

我们在这里住了两晚,我的帐篷支在马棚里,沙和尚的支在猪棚旁。这里自然是没有电的,并且要去背水,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一次要背五十多斤水,砍柴一次最多的时候有近七十斤,相比之下,我们背的包根本就不算做重量,且人家还是穿军胶手里没有杖呢。

马棚里刚好放得下我的帐篷,柔软的干草,撑得胀鼓鼓的肚皮,三个温暖的睡袋,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半梦半醒的一夜!

第二天早上,走出马棚,游贝子看着四周一片雪白和正在飘落的雪粒,加声赞叹,我则发了短信给关心我行程的朋友:在雪花飘飘的早上,我们静静的从扎在马棚的帐篷里探出头来,看着一片雪白的二坪村,然后和一大家彝族老乡们围坐在火塘边吃着热喷喷的烤土豆沾辣子……哈哈,一定嫉妒死他/她们了

第一餐 + 第一晚印象最深刻的是,超级美味的玉米膜膜 + 彝族油茶 + 爽甜的杆杆酒,以及睡袋里我和沙和尚声色各异的放屁声~我一个星期放的屁都没有昨晚的屁多。沙和尚的呼噜声让我睡得不好,我的飞腿也让沙和尚没有睡着,至于游贝子嘛,据她回忆说,我们俩的屁声让她没睡踏实。(其实在睡袋里,味道没有挥发出来,她是心理作用)第二天早上,内外帐之间的水汽已经冻成冰了,硬梆梆的粘在帐篷上,但昨晚的睡眠可是温暖的。

早饭吃罢,沙和尚去猪棚另支自己的帐篷补觉去了。我和游贝子继续三坪。三坪是在二坪之上的一个山顶上的大坪坪,越往上走雪花越大、积雪越厚,但不是很冷,下雪的时候不冷融雪的时候才冷。我们还在路上碰到一个放羊城的,我还摔了一跤。

回到二坪后,在火塘边烤鞋的光影里,我感叹:狗太死是有用的东西啊!

第二晚的感受是,火烧猪皮沾盐真好吃!!8mm厚皮70mm厚肥50mm厚瘦的五花猪肉真香啊!!玉米大米饭也不错。嗯,还是火烧猪皮最美味!一定要达到8mm厚的猪皮,直接放在炭火里烧,滋滋作响的、油星冒泡的,筷子夹出来后放在地上敲一敲木灰,沾一下盐巴,放在嘴里慢慢嚼,然后就一口玉米膜膜,再来一口油茶!嗯,美味!就是美味!如果你们去了,一定也要试一下!

号外:二坪去三坪的路不难走,冬天雪比较大,上到山顶真的需要一些时间的,听说夏天在上面扎帐是一件很美的事!这里都是吃腊肉的,就是腌的猪肉,一整大条,皮有8mm厚,肥肉有70mm厚,瘦肉部分有50mm厚,切得有20mm厚一片,直接放在水里煮,然后再放一些青菜或者豆腐之类的,一做两吃,还有汤喝,很不错。还有玉米膜膜,就和新疆的馕差不多,只不过膜膜是直接放在木灰里烘熟的,木灰不脏的,拍掉就可以吃了,慢慢嚼,很香!这里的人喜欢喝油茶,就是把茶叶煮开后,放盐放猪油,油茶要配着膜膜吃,又可以解腻又香!还有不得不提的杆杆酒,梯子和杆杆酒已经成为这里的代表了,杆杆酒其实就是高梁酒,把高梁放在坛子里发酵,二坪因为海拔比较高又冷,发酵不完全,所以酒是甜甜的(比古路村的酒要甜,那边的酒精度数要高很多),就象是饮料,很好喝,平时坛子放在角落里,喝的时候倒进热水,等一会儿就可以喝了,杆子就一根,大家轮流着喝。当然,别嫌不卫生,什么环境下做什么样的人,开始我还在喝之前用手擦擦,后来就直接喝了,因为手都没洗,更脏,反正酒是甜的,心里是甜的,那还在乎喝上干什么。

这里的火塘是在屋子的中间,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是主人位置,铺有地帘子,主人右手边是做饭的,没有铺,左手边是客人坐的,可以坐在小凳子上也可以直接坐在帘子上。冬天烤火和煮饭都是在这里,晚上大家就围着火塘烤火、做饭、聊天、喝酒。这和北岸的彝族是不一样的,裘大姐说她家是白彝(北岸也说自己是白彝)。北岸的火塘不用来做饭,做饭有专门的炉灶,且在四方桌上吃饭,这里是直接坐在火塘边上吃饭的。

并且,这里的彝族是说本民族语言,而北岸是说四川汉话的,习俗上很大不同(写到古路村的时候再详细说)。不过这里的人头上戴的帽子—就是那种缠在头上的布—不是他们本来就有的,是买回来的,他们原来是不戴这种帽子的,和凉山美姑那里的彝族还有不同。

第一天晚上,裘大姐家还杀了两只鸡,我们推辞了好一阵子都不行。这里杀鸡挺有意思的,不是剪脖子,是捏脖子憋死的,然后就放在火里烧,连毛一起烧,当时烧得满屋子都是鸡毛味儿,都是烟。烧好了就拔毛,然后再开膛、斩成大块,放在锅里煮,吃的时候沾些辣子,很好吃!不过,我没吃上!因为当时我已经坐不下去了,肚子撑得坐不下,喝了一碗汤,倒是他们俩品尝了鸡的美味。